黛夢哭的更厲害了,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
“要去醫院麼?你的頭腫的很厲害。”他摸着她的發,輕聲道。
黛夢從他懷裡起身,看着他搖搖頭。
随即她抱起粥碗,開始一邊哭,一邊吃。在母親安琪離世之後,有一件事她一直都記得深刻:無論任何時刻,她必須要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
因為母親安琪即使是在天上,也一定會希望她好好的。
黛夢後來回房間休息。
聽着隔壁熄了燈安靜下來,芒斯特白看着計算機屏幕,有一瞬失神。
片刻後,神色冰冷,他擡起手,給Andy發出了指令:讓他消失。
第二天,黛夢沒有去上班。她請了假。
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害怕再見到Tom。
晨起,再次看到芒斯特白,她心裡湧起複雜的情緒。雖心有感激,但不知為什麼,面對着他的時候,她想要說出“謝謝”,卻又倍覺突兀。
早餐過後,她懶懶的什麼都不想做,但卻又想讓自己忙碌起來,驅趕走腦海裡的陰影。直到最後,她有了一個新主意。她在網上訂購了材料。
芒斯特白不知道她在忙碌些什麼,隻是感覺到她好像一整天都泡在廚房裡,除了三餐,很少走出來。
終于,到了晚上,他聽見黛夢在廚房裡一聲大喊:“我成功了!”
廚房門打開,一股香甜馥郁的味道很快飄散了出來。
她從廚房裡端出了兩個盤子,快步走到坐在沙發上的芒斯特白面前,把盤子放好。
兩個盤子裡,一盤是剛剛烘烤出來的曲奇餅幹。而另一盤裡,則是一個造型比較簡易的、裹着白色奶油、點綴着沙棘果醬的蛋糕。
“從今天起,你的菜單上有甜點啦。”她開心地道。
“除了音樂和美食,你還有别的興趣愛好麼?”他看着盤子,心頭微動。她倒的确是個懂得如何自洽自愈的人。
“你猜?”她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笑笑繼續道:
“其實仔細想來,我并不知道你的口味。最近做了那麼多食物,好像除了沙棘汁,從來沒有真正嘗試做過甜口的食物。今天我一直在做實驗,有失敗過,但是這次的味道是最好的。你快試試!”
他傲嬌地抱起了雙臂。“浪費了那麼多食材,不好吃我可要扣錢。”
“切~小氣鬼!”黛夢給了他一一記白眼。
聽着黛夢當面吐槽,他并不生氣。
“據我觀察,你那麼愛喝沙棘汁,你應該喜歡吃甜的。”黛夢觀察着芒斯特白的神色。
并不喜歡被看穿的芒斯特白,掃了一眼盤子裡雲朵狀的小塊曲奇餅幹,并沒有動。
“我今天才發現,小白,你這個人,除了傲慢、挑剔之外,原來還這麼嘴硬。”黛夢拿起了一塊雲朵曲奇,親自遞到他嘴邊。
“快點!嘗嘗看。”黛夢催促着他。
芒斯特白看着黛夢,最終還是張了嘴。
可是在他把雲朵曲奇咬入口中的時候,他的唇不經意地吻住了她的手指——
黛夢驟時停住。他也停住。
四目相對。
那個瞬間,她能感覺到,他的唇很軟——
一下子縮回了自己的手指,看着芒斯特白,黛夢耳根開始發熱:“我……我去拿刀叉!”說完她就飛快地跑進了廚房。
看着她倉皇的背影,芒斯特白嘴角微動,開始品嘗曲奇。
馥郁的奶香味和适中的甘甜混合在一起,口感舒爽而不膩。
黛夢回來的時候,拿來了刀叉和碟子。這次,她切下一小塊蛋糕,把餐盤推到他面前。
芒斯特白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開始拿起叉子嘗試蛋糕。
相比曲奇餅幹,蛋糕的味道要更加的綿密柔軟。
“好吃麼?”她笑問。
他點頭。無聲地表達着好吃。
她開心地雙手交叉,如釋重負,仿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大抵是因為,她在現實中是一個非常不喜歡麻煩和虧欠别人的人。而芒斯特白,也發現了這點。
“明天早上,我有事情要出門。”這段時間以來,他肩頭的槍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可以,順路送你去MRC。”
對于“順路”二字,芒斯特白微略有些不自然。
黛夢吃驚地看着他——
翌日一早。
當黛夢看到樓下停放着那輛機車時,她滿臉的驚訝。“你……你什麼時候買的車?”
芒斯特白沒有說話,先是自己戴好頭盔,随即從座位下拿出備用頭盔遞給她。
果然有錢就是任性,黛夢無奈的搖搖頭。她戴好頭盔時,芒斯特白已經騎坐在機車上,發動了引擎。
“上來。”他道。
黛夢的心底莫名悸動。
眼前騎着機車的芒斯特白,有着她意料之外的一面,很酷。
她坐上車,忽然覺得自己的雙手無處安放。
正想着,芒斯特白又道:“抱緊了。會很快。”
黛夢隻得立刻抱住了他的腰部。
下一秒鐘,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低沉的轟鳴聲很快引發路邊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側目,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黛夢閉着眼睛,感受着風的速度,抱着芒斯特白腰部的手越抓越緊。
芒斯特白看着後視鏡裡雙眼緊閉的黛夢,嘴角輕扯。
直到覺得自己似乎可以适應狂飙的速度,黛夢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們已經開進了一段光線昏暗的隧道公路。隧道裡兩側的閃光燈跳躍着,頭頂是一片LED光交織的星辰宇宙。
眼前的道路彎曲着,仿佛看不到盡頭,如同神秘的時空通道;昏暗與光影交織,連接着遠方的希望,讓人在幽暗的視覺中感受到極速前行的力量與美好。燈光柔和地灑下,照亮石壁的紋理。車輛穿行其中,仿佛在時空通道中追逐着光的指引。靜谧與喧嚣交織,增添了一份獨特的魅力。黛夢忽然覺得,這種體驗很不錯。
宇宙浩渺,世界之大,唯有美不可辜負。有美相伴,塔塔星人類便永不會孤獨。
“好美!”逆着風,她大聲喊道。
“芒斯特白,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的壞脾氣了!”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釋放,逆着風,她大聲喊了出來。
“謝謝你!”她又喊道。
芒斯特白沒有說話。
車子繼續發出低沉的轟鳴,風馳電掣地駛向MRC安西城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