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商業互吹後,他挂斷電話,回頭看到一張張複制粘貼般呆滞的表情。
原本應該對準嘉賓的攝像頭此時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最後還是一名離得近些的攝影提醒,“張導,你不小心按到免提了。”
通話的内容振聾發聩,把他們都震傻了。
【剛要證明電話就打來了,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炒作兩個字都快寫到我臉上了。】
【不會真有人相信吧,多麼拙劣的劇本,張狗什麼時候也開始玩這套了,那些信了的人聯系方式能不能給我一個,老了以後我天天給你們推保健品,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隻是個小遊戲至于用這些下三濫手段嗎?還是因為沒想到天天會突然提議先上場,準備不充分,才鬧得贻笑大方啊。】
彈幕上滿屏都是劇本和炒作,宣發看着眼前的情況着急地直跺腳,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分鐘,情況便完全逆轉了。
【前面的快别說了,我都替你們尴尬,博物館那邊發聲明了。】
帶紅章的聲明如同投入水中的炸彈,一石激起千層浪,下面還聚集了許多古玩研究者分析節目中祁霁随手一繡出的作品。
分析來分析去,為了分辨手法來源時代吵得不可開交,隻有一點毋庸置疑。
——這手法真的失傳已久,能在今天見到實屬三生有幸。
網上鬧得火熱,節目中的嘉賓們卻又陷入了死寂。
短短一天時間,他們沉默的次數貌似太多了。
系統44:【此情此景之下,我不由想要吟詩一首。】
剛聽到系統的前半句話,祁霁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系統44:【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過了許久,一隻不知死活的蚊子飛到沈雲舒臉上,他這才動彈了一下。
他扭過頭,緩緩問道:“所以你聘用了一位見義勇為的非遺傳人當助理,還給出了三千的高薪。”
“……”顧淩州冷峻的表情一點點龜裂。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助理竟然如此多才多藝。
厲斯年靠在椅背上唇角微勾,“開個條件,當我的助理,我什麼都能滿足你。”
祁霁回絕得很快,“請先讓我處理完工傷的事情。”
陸月白揮了揮手,趕走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他眼前的蚊子。
出于先前倒立洗頭的諾言,他罕見的沒有出聲宣誓存在感。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忘記自己,忘記剛才的事情。
沈雲舒:“剛才喊着什麼倒立洗頭的人怎麼不說話了,是我沒聽清嗎?”
陸月白:“……”
【哥你快别說了,我真害怕你哪天出門被人套麻袋打一頓。】
【來個牆頭是雲鼎娛樂的人解釋一下,沈雲舒之前也是這樣嗎?是怎麼做到沒被人揍的。】
【大概是因為他有錢吧,上下班都保镖護着,誰敢上去找麻煩。】
除了陸月白,在場最尴尬的人無非是莫天天。
之前說得有多麼義正詞嚴,冠冕堂皇,現在看起來他就有多麼可笑。
支支吾吾了半天,他才紅着眼眶解釋道:“抱歉,我剛才太心急了,差點就誤會你了。”
“你也是好意。”顧淩州看不得他露出這副表情,一時間有些心疼。
一直沒怎麼說話,存在感極低的晏和光瞥了眼莫天天,“好話術,這麼說豈不是隻要打着好心的名義,就什麼都能說了。”
“剛才陸先生提醒你沒聽說虞池導演有新劇,豈不也是好意。”
莫天天主動打斷接話,“這不一樣,我是擔心非遺……”
晏和光無動于衷,“陸先生也隻是擔心你是否受騙。”
陸月白聽到這裡滿臉疑惑。
擔心莫天天,他?
莫天天單薄的身影在月色中微微顫抖,白皙的臉龐更加蒼白了幾分,仿佛下一秒就會随着月光而去。
“我可能得先離開一會兒。”他的語調中帶着幾分哭腔,接着便朝咖啡廳院内偏僻的小角落走去。
“這是什麼事啊。”張明一拍大腿,拿起喇叭喊道:“祁霁你去看看,别出什麼事。”
此時莫天天已經跑開一段距離,祁霁追上去時,他正探頭探腦地環顧四周。
以為他又要搞什麼事情,祁霁停下腳步無聲藏在一邊。
隻見剛才還眼眶紅紅,扶風若柳的莫天天拿起手機粗犷地蹲在地上,同對面的人說道:“有人針對我,按照你的小白花劇本,我這根本沒辦法往後接啊,我就得忍了這個鳥氣不成。”
“還有我一定得掐着嗓子說話嗎,他們感覺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我自己是雞皮疙瘩掉一地。”
“真的不能換個人設嗎?我想當猛男,到時候别說什麼突然出現的祁霁了,就是顧淩州我也把他當場拿下。”
信息含量過大,祁霁一時間也被沉默了。
系統44:【原來是職業演員,我說之前怎麼怪怪的。】
【快!打起精神和他互演!拿出你當時在皇宮裡男扮女裝将所有人耍得團團轉,不侍寝就登臨後位的本事!】
祁霁:“……”
低聲些,難道光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