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熟的名字。
赤井秀一沉默回憶着,蘇格蘭已經走到門前拉開一絲門縫。
外面穿着淺藍色西服套裝的女人歪過頭,面上是輕輕淺淺的笑容,舉起手中的白色塑料袋:“這是安室先生讓我送來的。”
女人有着一雙明亮的藍色貓眼,赤井秀一終于想起來她的身份。
水無憐奈,日賣電視台早間新聞的記者。真純有一段時間總喜歡拉着赤井秀一看她的節目,說是其他小孩子都愛看這樣的溫柔姐姐。
太溫柔了,所以用感化人的笑容加入恐怖組織嗎?
蘇格蘭沒有拉開門,右手依然按在腰間,沖赤井秀一點點頭示意他過來接過袋子。
被攔在門外的水無憐奈似乎并不介意這樣冷淡的對待,代号成員和外圍成員有着天塹之隔,蘇格蘭隻是陰郁冷漠了些,算不了什麼。她淺笑着透過門縫把塑料袋交給赤井秀一,還輕聲囑咐了一句:“小心燙哦,少年。”
體貼得像是單純關心眼前人的溫柔姐姐。
雖然這樣說有些奇怪,但赤井秀一再一次對這個組織成員的……呃,特色,有了全新認知。
他面不改色把袋子放回桌上。
水無憐奈見屋内的兩人都沒有讓自己進去的意思,識趣後退半步:“既然如此,就先告辭了。”
“等等。”
蘇格蘭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不管是低馬尾還是色調柔和的淡妝,都讓這個女記者看上去更像一個普通群衆,而不是經過基礎外圍成員考核,甚至被情報組那邊派到代号成員手下的人。
男人的聲音格外冷硬:“你包裡有東西嗎?”
“啊……”水無憐奈先是迷茫片刻,随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壓低聲音回答,“隻有一把,以備不時之需的。”
女人毫不猶豫拉開自己肩上的黑色挎包給蘇格蘭看,赤井秀一仗着自己視力好,遠遠瞄了一眼。
又是一把柯爾特,靜靜躺在裡面。
蘇格蘭又掃了一眼水無憐奈,最後眼神落在她的柯爾特上。
“帶這家夥去買幾件衣服,看好他,要是想跑直接開槍就行。”蘇格蘭指指後面的赤井秀一。
桌邊的少年毫不客氣:“吃完飯再去。”
“……給你十分鐘。”蘇格蘭又看了眼安靜的水無憐奈,“你在外面等。”
赤井秀一聳聳肩,自顧自打開塑料袋随便拿了一份便當,依然是檢查過密封口和沒有針眼後才打開。
這種行為可能會引起一些懷疑,但說得過去。獨自在外的孩子除了打架和逃命外,最不缺少的就是謹慎。
順便一提,便當的味道一般。不過赤井秀一沒什麼要求,哪怕蘇格蘭全程盯着他也十分坦然,不到五分鐘就吃完了。
早就坐到桌子另一邊的男人語氣有點複雜:“你真的夠吃嗎?”
他上一次搶着吃飯的時候還是上學那會,說真的,就連加入組織後都沒這麼狼吞虎咽過。
“夠了。”赤井秀一抽了張紙擦手,“那女人既然把我放你們這,餓了我肯定會和你們說的。”
你說得好像自己和“那女人”很熟一樣。蘇格蘭把這句話憋在心裡沒說出口,也沒解釋少年嘴裡的人是組織高層成員貝爾摩德。
如果他真能從組織基地裡活着出來,自然會知道的。如果不能……諸伏景光壓下心裡翻湧的思緒,讓自己近乎冷漠地想。
知道貝爾摩德的諸星大隻會死的更快。
赤井秀一沒再分出神關注蘇格蘭的情緒,把自己吃過的便當盒裝好提起:“走了。”
打開門才發現,水無憐奈一直安靜地站在門口,隔着一道鐵門,裡面的人連她呼吸聲都聽不見。
外圍成員啊……赤井秀一想,他現在可能連這個女人的級别都不如,起碼她還知道波本的名字。
一路上赤井秀一都很沉默,因為蘇格蘭的話,他全程自覺走在前面,證明自己一點沒有想跑的意思。
反倒是水無憐奈拉開車門看着他進去後,才緊跟着坐到駕駛座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狀似無意地提問:“我帶您去最近的商場?”
這就有意思了。
赤井秀一微微眯起眼,往後靠在副駕上突然發問:“你不認識那人啊?”
如果認識的話就該知道,他不過是克莉絲·溫亞德一時興起帶回來的家夥,除了剛剛扔了的便當盒外,在這組織什麼都沒有。
“我隻是聽從命令呢。”女人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但很快就調整好自己該有的态度,像在和一個路上随處可見的少年說話似的。
原來她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是波本,屋裡的人是蘇格蘭。赤井秀一眼眸沉沉,在想究竟是組織中外圍成員根本沒有資格了解代号成員的身份,隻要聽話就行,還是波本過于謹慎小心。
當然,也可能兩者皆有。
“那麼,商場?”水無憐奈歪過頭,見赤井秀一沒有異議便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