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裡吧?”
“就是這裡。”
柳生财整理了下衣裝,上前一步敲門:“有人在嗎,我是駐守在響水村外的獵鬼人,特來此調查一些事情。”
烏楚環顧了一下周圍。
很普通的屋子,木栅欄将一切都圍了起來,院子的門大開着,佝偻着腰的棗樹遮住了半個屋子,樹下的菜苗東倒西歪。
他走到菜苗面前,蹲下來,觀察它的形狀,仔細嗅了嗅,得出一個結論。
普通的土豆苗。
起身對上秦天霜的眼神,若無其事道:“秦大小姐,你說的那個小子呢,我怎麼沒看見?”
他自然知道那人是誰,在獵鬼隊中也是出了名,但不妨礙他嗆她兩句。
現場的确有神罰存在過的氣息,秦天霜根據經驗判定為丙級。
甲乙丙丁戊。
神罰的五個等級。
也代表着惡鬼和獵鬼人的五個等級,比如丙級神罰裡面出來的惡鬼隻有丙丁戊,戊級神罰出來的惡鬼隻有戊級。
甲級神罰最少見,威力足以毀滅一整座城,可能更大,沒人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
也許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人連丙級神罰都能獨自解決嗎,至少本身也得有乙級以上的實力吧,她沉思着。
這才來四方天機幾天啊,進步這麼神速,秦天霜氣憤地想。
但又不想在烏楚這小子面前落了3隊的威風,嘴硬道:“處理完就回去了呗,别看你那土豆苗了,趕緊過來。”
她抱着雙臂,被門前的木頭柱子吸引了注意力,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劍痕。
烏楚拍了拍衣服,站在了離秦天霜最遠的一側。
柳生财夾在兩人中間,縮着脖子,隻覺得背後的武器格外沉重。
壓力好大啊,欸。
這兩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獵鬼人,獵鬼隊的嘛,自己想進都進不去的地方,人家隻要丙級及以上的獵鬼人。
他隻是一個丁級,被淘汰後隻得來駐守這偏遠的響水村,四處都打不着一個響。
這倆人隻當是次簡單的任務,他可是賭上命來的。
沒人應答。
柳生财又敲了一遍門:“請問有人在嗎?”
門被打開一條縫隙。
裡面緩緩探出一個腦袋,露出怯生生的眼睛看着他們。
“你們找誰?”
雲泱感覺自己的眼睛還有點疼,這也難怪,連續好幾天都用了虛妄之瞳,以自己的能力,還不能完全掌控它,所以遭到了反噬。
能看穿世間一切虛假的雙眼。
是她出生就自帶的能力,影子說是一種變相的詛咒。
她不懂,怎麼就能被稱為詛咒呢?
分明是上天的贈禮。
柳生财看着眼前這個柔弱無害的青衣姑娘,軟下了語氣:“别怕,我們不是壞人,是獵鬼人,這兩位是獵鬼隊的,尋盤儀顯示這裡有神罰,不知姑娘你看見了嗎?”
他有點想打自己一嘴巴。
太久沒跟其他人說話了,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雲泱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驚恐起來,她顫抖着聲音,眼角恰到好處地挂着一滴淚,說:“我,我看見了,但我不敢出去,天一下子就黑了,好可怕,好可怕。”
“你有看見什麼人進去了嗎?”
“看見了,是有一個人進去了,很快又出來了,神罰就消失了,我家的菜苗都倒了。”
“那人是男是女?”
烏楚有點不耐煩了,說了一大堆沒有點用得上的信息。
他心裡怎麼想的,臉上就如何表現出來了。
雲泱有些無措,細長的手指抓在門上,留下糾結的指印。
“你語氣能不能好點,審問犯人呢!”
秦天霜上前一步,将烏楚擠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頭憐惜地将雲泱的雙手從門上放下來。
她對女人的眼淚最沒有抵抗力了。
“不用怕,我是好人,你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雲泱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表情一滞,差點裝不下去了。
她輕咳一聲,對面前的紅裙女子多了幾分好感。
“我娘不在家,我爹死得早,家裡就我一個人。”
影子:還有我,還有我。
此話一出秦天霜眼神更是柔和了,她怕吓到她,努力壓低了聲音。
“你娘回來後,告訴她,盡快搬家,這地方可能還會出現神罰,要是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去上京秦家,報我的名字,會有人幫你。”
雲泱不知道上京秦家代表的含義,柳生财卻瞠目結舌。
側頭看向神采飛揚的秦天霜。
心想也是給自己遇到了,上京秦家,五大世家之一,更是皇親國戚。
他這小老百姓還從沒見過呢。
雲泱抽出自己的手,感激道:“多謝提醒,隻是我最近傷了眼,實在沒看清那人是男是女。”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秦天霜這次看清她眼白中的血絲。
這樣說倒也合理。
烏楚覺得問不出什麼了,便要離開。
柳生财見狀連忙向雲泱道謝,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回頭看了看沒有動作的秦天霜,又停下來,左右為難着。
影子趴在雲泱的肩上,興緻缺缺地打量着外面這幾人。
點評着:“三個小菜雞。”
秦天霜對此毫無知覺,隻是向面前的少女釋放着善意:“麻煩你了,我要先走了。”
她希望在她眼中是好相處的。
顯然她達到了她的目的。
雲泱向她笑着,很真誠地說:“不麻煩,你是個好人。”
柳生财探頭探腦,隻覺這秦家的大小姐真是喜形于色。
得了張好人卡就樂成這樣。
他們可都是好人!
秦天霜看人講究一個眼緣,就像她第一眼就讨厭2隊的烏楚,那麼雲泱則是第一面就合她眼緣的人。
獵鬼3隊如此評價:很沒道理的眼緣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