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子被徹底照亮,羅淑也被猛然爆發的金光刺得眼睛生疼。
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緊接着,更怪異的事情發生了,纏挂在自己身上,本來隻是像一團冰霧一樣冷,果凍似的半透明質地,可以直接用手穿過的祙靈,漸漸有了重量。
不妙的預感和一種深深的恐懼感,從心髒和意識深處生出,抓住羅淑,困住了她。
雖然還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但……
她知道,一定是一件會讓她後悔終生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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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體型巨大的黑狼在銀月下,沉默地逡巡在山羊堡的石頭屋頂與小巷内。
它身上,被一層濃濃的黑霧覆蓋。
包裹住大部分身體細節,隻能露出狼形,和利齒、尖爪、蓬尾,還有一雙,仿佛是在地獄中燃燒的血紅色獸眸。
黑狼在自己的領地,放縱地奔跑,四足之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屬于它。
它是山羊堡當之無愧的王。
尤其是在黑夜中,山羊堡裡的每一個活人,都是它的食物。
這裡,就是它圈養人類的養殖場。
月光下,兇獸一般巨大的黑狼,伸出殷紅色的舌尖,舔舐着尖利的獠牙。
森冷的紅眸,盯着那棟與其它建築物明顯不同的尖頂樓房。
那扇在這樣隻有月色的夜晚,也依然折射着絢麗光芒的琉璃花窗裡,藏着它現在最渴望的新鮮食物。
那些人,和山羊堡上土生土長的人類不同,味道總是更鮮美一些。
隻是可惜,今晚還不能動他們。
即使是它,這片土地的主人,也必須遵守那個該死的系統定下的規矩。
“啧!”
狼口中發出一聲似人的嫌棄聲。
當然,這聲音除了它自己的耳朵,不會被任何人類聽到。
黑狼貪婪地盯了教堂一會兒,又在教堂和周圍那些屋頂上随意溜達了會兒。
強大的運動能力和尖利的爪尖,讓它在教堂的尖頂和周圍建築的平頂上如履平地。
唯一對它造成障礙的,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它的饞蟲被勾出來了!
本來是想借空氣中殘存的那些新鮮人類的味道解解饞,哪想到,越呆越舍不得走。
最後,黑狼都盤在教堂的尖頂上開始吸流口水了。
正在腦子裡思考先去哪裡整個活人解解饞的時候,黑狼忽然發現,教堂二樓一扇緊閉的窗戶後,散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
黑狼的眼睛都瞪圓了,迫不及待地朝着那扇窗戶撲過去。
有異象!
這樣的話,它沖進去把那個制造出怪異現象的新鮮人類吃了,就說是消滅潛在隐患,能過系統那關嗎?
黑狼用幾乎不剩多少的理智,在腦子裡一遍遍說服自己。
它覺得,應該行!
然而,在它以為自己撲過去,随便一揮抓就能打穿那扇窗戶時,一線金光,沾到了纏繞包裹着黑狼真實軀體的濃霧上。
下一秒,黑狼的爪尖驟然消失。
濃濃的黑霧也像被驅散一樣,溶解揮發。
“啊!”
仿佛數不清的細針紮進了黑狼身軀的每一處,它尖叫着,在空中翻滾數周,砸落在地面上。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黑狼恐懼着,彷徨地看了一眼自己突然變短的爪子,發現,原本的狼爪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柔軟白嫩的人手。
五根嫩白細長的指尖,是用特殊藥物染成丹霞色的橢圓形指甲。
更可怕的是,它沾到的那點金光,還在繼續向下延伸。
經過的每一寸,黑霧和狼神都在一點點消失。
“不!”
柔弱的女聲發出一聲尖叫。
黑狼不敢再停留,用殘餘的肢體,掙紮着快速逃走了。
地上,原本是一片花圃的地方,茂盛的薔薇被壓斷了枝條,碾碎了花苞,留下一個和成年人身體差不多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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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被巨物撞擊時發出的那聲震響,喚回了羅淑的神智。
腦子裡那些未知的痛苦和當下所處的副本危險環境,在她的大腦裡你争我奪,都想占據她的意識。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忘記保障自己和昙淵的安全,雙手一揮,用靈力将桌椅堆疊到窗口,做成一個簡易屏障。
緊接着,她正要把白昙玉簪拿過來,快速淩空畫符做出第二層屏障,懷裡卻猛然一墜,将她整個人拉得往前一撲,倒在地上。
隻不過,羅淑并沒有遭遇拿臉和地面相撞的痛苦,因為,她的臉,結結實實地,紮進了一個柔軟卻有微彈力的活人懷裡。
羅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