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床的許萬相,揉着磕痛的腦袋,從地上爬起來。
許萬相:“???誰?誰踹我?”
他看了眼昙淵,後者看起來睡得很熟,睡姿也很端莊,手腳都放得規規矩矩,不像是剛才動過的樣子。
莫非是自己的錯覺?
許萬相看看床,再看看地面,隻能推測是自己睡迷糊了掉下來的。他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沒幾秒,又沉沉睡去。
半小時後,許萬相又被踹了下去。
“???我睡相這麼差的嗎?”
“算了,幹脆還是直接睡地闆吧。”
許萬相揉着摔痛的腰,從櫃子裡翻出一條毛毯,把自己一裹,躺在地闆石面上,再次沉沉睡去。
聽着地上那人很快再次陷入沉眠的平穩呼吸,床上的昙淵睜開了眼睛。
……太傻了,欺負起來都沒什麼成就感。
想到許萬相甯可睡地闆上,也沒有懷疑過把他踹下床的是自己,昙淵隐約感覺到一絲愧疚。
他擡起手指揮了揮,決定為自己難得的這點愧疚做一些補救措施。
銀色的靈氣光芒像一縷輕煙,飄向地上的人。
又瞬間化作一層銀色光膜,把人包裹起來。
下一秒,地上的人消失了。
昙淵也放心暢快地舒了口氣,任性地把自己擺成大字,霸占了整張床,打着呵欠,緩緩沉入夢鄉。
徹底消失意識前,他釋然了。
原來,妖變成人以後,也是會睡覺的。
自己白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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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醒的許萬相,發現自己居然……躺在教堂畜養山羊的羊圈裡!!!
許萬相撓撓頭,又給了自己怪異行為新的解釋。
許萬相:“糟了,我居然會夢遊。也不知道昨晚有沒有吓到人,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
許萬相拍掉身上沾染的羊毛羊糞,抓起旁邊喂羊用的水壇,兜頭澆下。
“咿!”
他打了個哆嗦,趕緊晃動着身體甩幹身上多餘的水分。
“在外面放了一整夜的水,怎麼這麼涼啊。”
現在後悔也沒用了,澆都澆了,忍着寒冷趕緊回去吧。
作為一個熱愛攀岩和露營的新時代青年,許萬相也算有不少戶外野營的經驗了,生活上也不是那麼精細。
如果平時休假在家,幾天不洗澡也是正常操作了。
但,隻要必須出門見人,或者去公司上班。
哪怕隻有十分鐘,許萬相也會抓緊時間用冷水沖個戰鬥澡。
冷水可以刺激他加班後的疲憊神經,還能洗去熬夜後身上的那股酸臭味兒。
比洗熱水澡要實用得多。
許萬相沒有潔癖,卻不願意用自己的糟糕狀态給别人帶來不适。
拿水壇裡的水澆自己,也是基于同樣目的。
至少潑下去那一刻,他想的隻有盡快把自己清理一下,免得等會兒帶一身羊騷味兒回去,熏到别人。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行為舉動,全被别人看在了眼裡。
躲在一棵樹後的瓦妮莎嬸嬸看着遠去的許萬相背影,還有他身上不斷往下滴的水準。
先是震驚茫然,後是驚恐認定。
她顧不上再幫牧師大人做早餐,抓着手裡一把來不及放下的羅勒葉,急匆匆出了教堂大門。
教堂二樓,一雙徹夜未眠的疲憊雙眼,不經意間,也将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本來以為自己要完蛋了的某人,先是慢慢轉動着眼球思索自己看到的事情是什麼意思。
片刻後,那雙眼睛猛然一亮。
這不是他的大好機會嗎?
那人急忙跑回床頭,推醒同樣擔憂地一夜未眠的某人。
附着他的耳朵,将自己的計劃說了。
“能行嗎?”
“肯定可以。到時候我們隻要……”
兩人都因為抓到了這根救命稻草振奮了起來。
不由分說,快速開始行動。
一個不為人知的計劃,就這樣,在昙淵的無心之失下,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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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下樓在餐廳集合的人,比起昨天,已經少了好幾個。
最後一個下樓的羅淑,打着呵欠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來時,許萬相立刻頂着另一頭昙淵銳利的視線,湊到羅淑身邊,跟她咬耳朵。
“馬家父女和王子涵就算了,怎麼喬治、喬弗裡、卡秋莎也沒有來?”
才說完,還沒得到羅淑回複,許萬相的後領,已經被一隻白玉似的手抓住了。
“你離她遠點……”
昙淵怒氣沖沖,剛要把許萬相拽開,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手腕。
羅淑沉着臉,制止他。
“放開他。”
“你……”
昙淵很生氣,那張桃花臉都因為太過于生氣,有些漲紅。
但面對他的怒火,羅淑并不肯讓步。
“不要任性,好嗎?”
“哼!随便你。”
昙淵終于松開手,但他也沒再理羅淑,直接擡頭挺胸,眼尾紅通通的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