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淵氣哼哼的,漂亮的桃花眼又翻起白眼了。
羅淑本想解釋,就聽到他又說了一句。
“說呀,到底要跟誰解釋?許萬相嗎?還是墨白!”
“……”
這回,羅淑想扶額了。
這才剛勸好。
隻能硬拉着昙淵的手,把他往從外面上樓的一處樓梯上拽。
穆詩這棟教堂,不但占地面積大,房間多,功能性強,外形美觀,實用性也很強。
比如這處設計在外牆的樓梯,上去就是一處二樓足有二十平米見方的陽台。
豎着幾根羅馬柱,兩排還有小天使雕塑,一看就是平時集會時用來召集人群發表演說的地方。
當然,這種建築在城主府,就是城主拿來面見平民觐見的地方。
換在教堂裡,自然隻能被拿來傳教。
不過,想到穆詩的身份,還有他現在作為恐怖遊戲指引npc這個兼職的職能,羅淑很懷疑,傳教這種功能到底還會不會被使用了。
雖然,這事兒跟她也沒關系。
兩人踩上台階走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一聲重物撞擊聲,緊接着,是卡秋莎的慘叫。
“是卡卡!”
羅淑不假思索,拉着昙淵就跑了起來。
二樓平台上的門,連接着走廊盡頭的樓梯平台。
而且這扇門,并沒有關閉。
兩人直接就從這裡跑進了二樓走廊。
羅淑朝着自己聽到聲音的位置跑去,昙淵也知道問題嚴重,沒拖後腿,兩人跑得幾乎一樣快。
等羅淑拉着昙淵站在一間單人房裡,看着房間被撞開的窗台,還有殘存的半扇窗戶時,她的臉上都是木的。
另外半扇窗,和已經口吐鮮血,被穿成了葫蘆的卡秋莎一起,挂在了樓下幾根尖頭朝上的長槍上。
這些槍尖的位置對得很準,一個紮穿了卡秋莎的雙眼之間,從後腦流動軟金般的卷發縫隙中冒出。
另一個,從她的小腹紮進去,從後腰偏右下的位置冒出尖來。
還有一個,紮穿了她的左大腿。
另外一條腿,和光溜溜的小腿,此刻已經軟了下去,和那兩條又細又白的胳膊一起,伶仃地吊着搖晃。
這種程度的傷勢,毫無疑問是當場斃命,救也沒得救了。
羅淑和昙淵來得太快,等他們往下望時,被紮穿的那些傷處的血,才開始順着槍體,汩汩向下流動。
不過一會兒,就染紅了長槍的底端的圓形護托與槍柄。
這些長槍,羅淑一眼就認出,屬于山羊堡護城衛所騎兵隊。
石墩也是今天才剛剛出現,昨天這裡還是幹幹淨淨的。
“這是怎麼回事?”
穆詩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他已經走到門口了,看見羅淑和昙淵,就準備走過去,卻被緊跟在他後方,紮着亂蓬蓬馬尾的姑娘拉住。
“牧師大人,您千萬别過去。他們敢把卡秋莎推下去,說不定也會對您……”
後面的話,王子涵欲言又止,但含義卻已經很明顯了。
羅淑和昙淵對視一眼,羅淑挑挑眉,昙淵撇撇嘴,兩人臉上都有些不屑的樣子。
“本來我還為卡秋莎這麼輕易就慘死的事難過呢,現在,倒是想笑了。”
羅淑不屑地瞥了王子涵一眼,又急忙把視線收回,一副多看她一眼都會覺得眼疼的樣子。
“不是,你們圖什麼啊?王子涵,我怎麼有點看不明白了?規則明明說了,不許玩家自相殘殺,你當系統吃幹飯的嗎?”
“胡說什麼!卡秋莎明明是你推下去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王子涵還不肯認輸,強自辯解。
“我剛才正跟牧師大人那裡領鬥篷和羊呢,哪有時間把卡秋莎推下去?”
“哦……所以,卡秋莎是被推下去的?我說正常人,但凡是個清醒的,也不可能自己往槍尖上跳啊。”
羅淑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一副不怎麼在意的語氣。
“你什麼态度!怪不得敢殺人呢,就你這種,無血無淚的人,最沒有人性了。”
“無血無淚?沒有人性?”
羅淑都要被氣笑了。
“麻煩這位小姐您好好回憶下,之前預選賽的時候,我救過你命幾次?還有你中了食人花粉幻術的時候,你進來這個副本差點趕不上晚飯倒計時的時候,哪次不是靠我?”
“……那,那時候你不是為了我閨蜜馬卷舒和她爸爸的錢嘛。”
“為了錢?請問您長腦子嗎?現在這個世界的規則,用錢能買通嗎?簡直可笑。”
羅淑諷刺地冷笑一聲。
緊接着又好心提醒王子涵。
“哦對了,這位沒長腦子的小姐,我建議你呢,最好跑快點。你恐怕還不知道,哄騙其它玩家進入自己設計好的陷阱,坑害死對方,也是不可能逃出規則追殺的。”
一邊說,羅淑一邊冷笑着,朝王子涵逼近。
她那雙原本就比其它人大上一圈的黑眼睛裡,似乎有猙獰的鬼影在晃動。
那張嘴裡吐出來的話語,也似吹過死亡骸骨的陰風。
涼飕飕的,一下一下撲到王子涵臉上。
陰寒刺骨,她差點懷疑自己臉上的皮膚都要被凍住了。
“你等會兒出城,還有今晚睡覺時,都小心一點兒。萬一聽到古怪的聲音,不要猶豫,快點跑。畢竟,狼王可是有四條腿的,你知道吧?”
“你……你胡說!”
王子涵顯然被羅淑的神情吓到了。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來是要幹什麼,直接抱着懷裡剛拿到的牧羊人鬥篷,一扭身,快速消失在走廊盡頭。
羅淑冷着臉盯着王子涵跑掉的方向。
一個留着齊耳短發的姑娘——馬卷舒,正站在走廊盡頭,一臉複雜地望着羅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