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
騎兵隊長喝了又甜又清爽的蜂蜜水,一大早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被派出來做任務的腸胃也得到了舒緩。懷着對懂得感恩的車夫感激的心情,騎兵隊長也不介意跟他多說幾句。
“那……老夫能不能也請他喝一碗水?不瞞大人您說,家裡那個糟老婆子昨晚做夢夢到主神大人。主神大人告訴她,如果我今天運石路上遇到了麻煩,不用擔心,一定會有貴人幫忙的。但為了報答主神的恩賜,必須請貴人和貴人的所有随從喝一碗清甜的蜂蜜水。
本來我還不信,以為是我家糟老婆子胡說八道。結果,隊長您看……”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主神給的恩賜,那老丈您自然是要完成的。就給這犯人一碗水吧。”
騎兵隊長爽快地答應下來。
賣水的小姑娘便遵照他們的意思,又給許萬相倒了一杯水,并走過去,親手遞給他。
此時,為了喝水方便,又想讓馬多休息會兒,本來就覺得這趟差事并不是多嚴重的事的騎兵們,也一個個下了馬,随意站着。
被他們用繩子捆着雙手,拖在馬後面走的許萬相,也得以蹲坐在路旁休息一下。
賣水的小姑娘披着一件很寬大的鬥篷,走過去給許萬相水的時候,那件鬥篷幾乎把許萬相整個人遮住了。
許萬相也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成了階下囚,還有人給自己送水,一時間還有些疑惑。
等他和把水端給他的小姑娘視線對上,就更疑惑了。
“大……”
“噓!”
羅淑立刻制止許萬相叫破自己的身份。
她用遞水碗給許萬相的動作遮擋,一邊從寬大的鬥篷袖子裡抽出一件牧羊人鬥篷,示意許萬相披上。
“這……”
許萬相一開始還想拒絕,被羅淑冷冷地瞪了一眼後,隻能摸着鼻子老老實實聽話。
等他套上鬥篷後,忽然背後一動,身後的牆好像長出了兩隻手,把他抱住了。
不等許萬相掙紮,整個人已經被牆面吞噬。
而他原本蹲着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和許萬相一模一樣的人。
已經變成許萬相樣子的昙淵,撅着嘴,紅着眼睛瞧了瞧羅淑,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樣子。
羅淑無奈地把蜂蜜水碗遞給他。
“拿着,裡面加了滿滿一大勺蜂蜜呢。你慢點喝,别急呀!”
剛說完加了一大勺蜂蜜,碗已經被眼睛一亮的昙淵搶了過去,咕噜咕噜地灌。
羅淑隻能趕緊多說他一句,免得這家夥還不習慣自己的新身體,既被吓得咳嗽之後,再把自己嗆着。
十多分鐘後,等運石車修好,重新開始行動後,騎兵們也在騎兵隊長的命令下,一個個重新上馬。
運石車離開了,騎兵隊也離開了。
原地隻剩下剛才僞裝成賣水小姑娘,賣出去幾壇子蜂蜜水的羅淑。
她先去找到原本的賣水小姑娘,将她的一身行頭還給她,換回自己原本的衣服,披上牧羊人鬥篷,才又回到剛才的那條街,敲開了許萬相靠着休息的那面牆所在的民宅。
裡面的人一看是她,就把人迎了進去。
許萬相在屋子裡坐着,身邊是穿着一身牧師衣服的穆詩。
一看羅淑進來,着急的許萬相就迎了上去。
“你讓你的小鬼替代我被抓走,他不會有問題吧?”
“當然。你怎麼會問這個?穆詩沒告訴你?”
羅淑對許萬相的着急和擔憂有些感動,但她以為,剛才過去的那段時間裡,穆詩已經都和許萬相解釋清楚了。
“你沒告訴他?”
羅淑轉向氣定神閑坐在桌旁喝咖啡的穆詩。
後者一雙綠琉璃珠子眼難得帶了些笑意,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回答羅淑問題時,卻又故意壓抑着情緒。
“他想感謝和擔心的都是你的契約靈。我又不是昙淵的親人和主人,我解釋那麼多做什麼?”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
但穆詩極力撇清關系的樣子,還是讓羅淑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說白了,這都是穆詩的一片好心。
剛才,穆詩剛跟許萬相說完羅淑他們的計劃,許萬相下意識就直接問他“這樣會不會讓昙淵受到傷害?”
一句話,立刻讓穆詩對許萬相改觀。
昙淵是新生一代的物生靈,對于穆詩和黎蕪來說,是族群的希望和未來。在穆詩自己心裡,昙淵就是自己家小輩。
許萬相能不顧自己安危,第一個關心昙淵,而且,穆詩的本職畢竟是牧師,數千年來,都在做主神與普通人溝通媒介的工作,接觸的人類不知凡幾,他當然知道許萬相的關心是真誠的不是假的。
自家小輩被人關心,被人真心相待,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穆詩怎麼會不感動?
感動之餘,他自然也願意送一份順水人情給許萬相。
比如,不把所有事解釋清楚,等羅淑來了讓許萬相再問羅淑。
這麼一來,許萬相對昙淵的真心,羅淑也能感受到了。
想明白其中關節後,羅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那就路上說吧,咱們該去牧羊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也會發生很精彩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