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踏.....”
高高撩起的馬蹄,踏碎了黑暗的寂靜。
同時,破空展翅的白鴿穿過窒息的黑夜,也帶來了新的消息。
撲棱着翅膀落在桌案上的信鴿發出咕咕咕的鳴蹄聲,爪尖搭在窗台上發出的細碎聲響,打碎室内甯靜。
天空出現一絲隐隐約約光明。
昨天突然襲來的暴風雨已經過去,牆壁上被利爪隔出來的凹痕變得更加明顯。
倉促營救翻的塌陷的據點到處都是飛揚的木屑。
“擡起來!....往右邊再挪一點!.....加油!.....”
而銀發主教基蘭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靠在牆角矮櫃上的時候,臉頰上愈合的傷口看不到昨夜的狼狽。
作為唯一一個見過黑發邪神殺戮現場的使徒。
基蘭對于絲凱拉的态度有些微妙。
既覺得恐怖,畏懼,卻又絕對對方的身影以及眼神令人怦然心動。仿佛颠倒世界那種震撼感,将他的世界焚燒成廢墟一樣的震撼。
所以昨天聽到了威廉往教會求援之後,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教會援助意味着真正主教會來。
同時一起出現的還有大批高階的光明法師,以及本身用有療愈技能牧師。
連同護衛團隊出行的高階聖騎士。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出口,剛剛回來飯足酒飽的黑暗神明,就被氣喘籲籲滿身是血的威廉拉着走了。
使的基蘭那句勸誡沒有來得及說出來。
所以銀發青年第二天僵硬的出現在卧室門口的時候,基蘭腦子亂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以及剛剛擡起手敲門就看到了端着點水盆出來的棕發少女,蘇珊站在走廊拐角位置的時候,少女靈巧的身影看起有點普通。
“基蘭主教,你要是找絲凱拉小姐的話,你恐怕得去治療室。”
“她不在房間,一夜沒回來。”
城堡一夜都沒有熄燈。
霧村連續經曆風暴,海潮,襲擊等等災害。
現在整個村莊根本就沒有能住人的庇護所,昨天抱着閨女瑟瑟發抖躲在城堡中的子爵大人,終于開放了城堡的地下室作為暫住療養點。
不是子爵苛刻。
而是伫立在海邊懸崖上的城堡本身規格不夠。
作為貴族宅邸在這貧瘠偏僻的地方算是豪華,但實際上隻是窮鄉僻壤比較岩石鑄造堅固的三層小樓。
岩石雕琢建築衡量比較華美。
但是不算特别寬場的空間,在大批村民擁入進來的之後就明顯空間不夠了。
整個宅院的仆人忙碌了大半個晚上,好不容易收拾出來了儲藏室簡單鋪上了被褥消毒過後就容納了傷員。
一個個擡進去的擔架上殘留着血迹。
有的人頭上裹着繃帶,有的人身上留着被黑暗詛咒打中的咒痕,以及斷臂的傷員捂着傷口哎喲哎喲直叫喚的聲音聽得人心慌。
“拿好。”
“回去擦在傷口上,注意不要沾水,不要受冷風。”
被黑發女士拿着焚燒過的草藥熏過的治療室充斥着苦澀的藥味,以及絲凱拉拿着帶着繃帶丢在盆子裡的時候發出細碎的聲響。
黑發神明工作的時候表情無比專注。
看不到任何輕佻以及傲慢,甚至是那雙蒼白的唇瓣因為鮮血變得鮮紅的時候。
看起來也像是口脂一樣。
沒有人注意到她絲毫不見倦怠的面容,同樣也看不到那雙妖異瞳仁裡詭異泛起的陣陣漣漪。
黑暗中神明被吞噬的無聲無息,同樣民衆也看到了如同潮濕般褪去的怪物逃竄的最後影像,沒有人知道那些猙獰恐怖的家夥不會再回來。
所以村莊裡依舊被砸的“砰砰——”作響的路障沒有任何作用。
不過絲凱拉不會提醒他們。
所以被迫留在霧村裡面休整的商隊逃竄似的離開,而被瓢潑大雨弄得滿是泥濘的小道被一雙雙腳步踏碎的時候。
飛濺的污點弄髒路人的褲腿。
“來!往這裡擡...”
一群人攜手在擡倒塌的橫梁的時候,簌簌落下飛速發出細碎聲響,加上雨後泥濘的木材發出了嘶啞的哀鳴聲。
黑發邪神貼在皮膚上的指尖溫熱細膩跟常人沒有任何分别,隻是那雙妖異的豔麗的翠色的瞳仁靠近了之後會泛起絲絲漣漪。
不湊近看根本看不出端倪。
基蘭進來的時候,坐在治療室裡黑發女士,挽着袖口在幫傷患處理傷口。
藥材分類,以及治療藥劑的淹沒,甚至是熬煮,都是她盯着仆從做的,“火調小點。”
咕嘟咕嘟的冒泡的鐵鍋裡面看不出藥材種類堆在一起,空氣裡充斥着奇怪難聞的味道。
“你來找我什麼事?”
這是上次火海地獄中見面後,兩人第一次正式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