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維金妮作為一個醫學生,來到薩布族請教當地的白巫醫醫術。她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不惜放棄了留在醫院實習的機會,跑到這個窮鄉僻壤的部落來,就是為了見證白巫醫生死人白骨的神奇醫術。
維金妮的男友強尼勸說無用後,隻得跟着心愛的女友來到了這個偏遠、落後還迷信的部落。他們剛到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薩布族人,被叢林中的蟒蛇咬傷昏迷了。維金妮作為醫者,自然出手相救,讓強尼洗出毒血又打了消炎針,好不容易給人救醒。但那人非但不感謝,還污蔑二人給他施了邪術,驚動了族長和兩位巫醫。
直到白巫醫作證,确認維金妮處理的傷口十分專業,而且傷勢有所好轉,才洗脫了心術不正的嫌疑。也算因禍得福,白巫醫頗為欣賞維金妮,對她的救人方式也很好奇,便收了她為徒弟。
白巫醫的治療方式,讓強尼從起初的不屑一顧到瞋目結舌,他起了離開的念頭,不為别的,這根本不是醫術!于是二人起了分歧,維金妮認為這不是怪力亂神,是神力,但強尼認為這裡呆久了人會不正常。最後強尼獨自離開,維金妮繼續留在薩布族學白巫醫的醫術。
醫者不自醫,白巫醫身體每況愈下,維金妮試圖救治師傅,卻不知道她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族長搖頭說,白巫醫中了詛咒,需要盡快把醫術和神力繼承下去,不然沒法撐到十年後的祭祀儀式了。白巫醫自然希望教給自己的女兒,但女兒年僅十歲,不堪大任,于是她想到了維金妮。
這一年裡,維金妮熱情洋溢,兢兢業業為族人奔走治病,所以哪怕她是外族人,也勉強被族長和黑巫醫接受了。維金妮除了驚喜還有傷感,師傅不久于人世,自己答應白巫醫會照顧好她的女兒,教會他醫術,也答應她為族人祛除疾病。
繼任儀式,維金妮懷着忐忑的心情飲下白巫醫的秘藥,期待自己獲得神力,更好的救死扶傷。她在族長和黑巫醫的鼓勵下,仰頭咽下血腥味的藥水,碗碎在腳邊,她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維金妮渾身酸痛,難以坐起,疑惑地詢問族長發生了什麼。族長笑容意味深長,說是秘藥的作用,自己馬上就會擁有神力了。
太好了,我也能救人了。
維金妮抛下心底的不安,繼續奔走在受傷的族人中。
但是,自己好像還是沒有神力。
族人聽到之後會告訴她,放心,神力需要慢慢顯露,你會像前任白巫醫一樣的。
維金妮雖然心裡懷疑,還是繼續盡心盡力醫治别人,而自己情況卻越來越差。
直到幾個月後,維金妮吃不下飯經常嘔吐才發現,自己好像懷孕了。
族長震怒,斥罵她不檢點,說她沾染了不潔,不配為白巫醫。維金妮茫然的開口,我沒有,怎麼可能?但沒有人相信,他們開始說:果然不應該相信這個鬼模樣的外族人、她果然是個浪蕩的婊子、我不敢找她去看病了……
為了維護巫醫的地位,族長下令,祭祀之前誰都不能見巫醫,不然會沾染不潔,導緻祭祀失敗。
維金妮憔悴的看着鏡中的自己,金發碧眼,在黑發黑眼的人看來,确實是個鬼模樣吧。她開始抑郁,懷疑,厭棄自己,既然不讓她去見别人,她就再也沒出過房間,除了白巫醫的女兒琳琳誰都不見。
直到孩子出生,維金妮才好像又活了過來。她一開始是讨厭菲利的,黑色的頭發卻有藍色的眼睛,像是一直提醒自己,這個孩子的不潔。
但琳琳一直陪着她,用小小的身體抱着孩子,開心的哄他,說自己終于有新的家人了。維金妮淚如雨下,是啊,已經變成這樣了,那就去愛他吧,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罪過。
她遵守與白巫醫的約定,照顧琳琳,教會琳琳醫術。琳琳也确實擁有天賦,繼承了母親的神力,能慢慢治愈一些小的疾病。菲利也會說話了,每天天真的喊自己媽媽,維金妮臉上久違地又出現了笑容。
日子在一天天好轉,直到族長意外見到了菲利,臉色晦暗的告訴維金妮,祭祀要提前了。
祭祀提前?怎麼會提前呢?
族長抱起幼小的菲利,因為這個不潔的孩子,神鳥要祭祀掉這個孩子。
維金妮發瘋般阻攔,但都沒用,她太弱小了。于是她懇求,求求你們放過這個孩子,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族長深深地看着她,這是你說的。
菲利,這輩子你沒投生到一個好人家,但媽媽會盡最大努力保護你。
維金妮獻祭了自己,能代替菲利死去,她很幸福。
但事實并非如此,并沒有提前祭祀,維金妮也沒有任何神力,她隻是被殺死了。被繼任儀式上強/暴了她,卻又反過來指責她,還要殺了她孩子的人除掉了。
她死的十分不值,甚至十分愚蠢!
但卻也給琳琳争取了時間,把菲利偷偷藏起來,保護起來了。之後琳琳繼任了白巫醫,用白日夢隔離了令人窒息族人,隻與菲利相依為命。因為獻祭需要白巫醫,族長也沒有步步緊逼,放任他們苟延殘喘了許多年。
琳琳對菲利和維金妮有愧疚,因為其實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巫醫之位沒法傳給外族人。母親利用了維金妮,傳位給她隻是為了讓她教會自己醫術,但自己沒法開口,沒法告訴維金妮真相。
所以琳琳隻能對自己說,好好照顧菲利,給維金妮報仇,然後再以死謝罪。
然而但她一個人力量弱小,能保全菲利已是極限,根本無法撼動族長和黑巫醫。該來的還是來了,祭祀要開始了。
琳琳無法拒絕本源神力的召喚,她必須死在祭祀典禮上,那菲利怎麼辦?維金妮的仇誰來報?琳琳徹底狠下心來,既然他們這麼看重祭祀,那就破壞這個祭祀!既然族長找了一些外族人來幫忙,那自己也可以暗地下收買外族人!
大不了魚死網破,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
林钰書要把鞭子抽向楚雨尋時,吳桐趕忙開口:“第三,我否定你們的所有推理。”
這一下,另外兩人都愣了,接着是旺盛的怒火。合着我們推理半天,你全盤否定了?
青年薄唇張合,飛快解釋:“你們的推斷全是基于梁苑的推理:祭祀被破壞和白巫醫沒關系。但我覺得白巫醫才是這個助力。”
梁苑聞言很是不服:“哈?你這不是受害者有罪論嗎!”
這點其實是出于一些直覺,吳桐撓了撓腦袋,柔順的頭發被攪亂:“在祖廟的時候,白巫醫廟最樸素,最簡陋。白玉牌匾神像卻是木頭的,給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感覺。和其他廟比起來沒有任何貢品,但奇怪的是這麼一個簡陋的神廟,有少許香火,還打掃的很幹淨。這說明什麼?”
林钰書思考後開口:“大部分人不信白巫醫,但有人還是定期來打掃、上香。”
梁苑順着說:“這個人就是現任白巫醫?這有什麼,兩代巫醫關系好還不行?”
青年打了個響指:“前代白巫醫被大部分人排擠冷落,那與她關系好的人會怎麼做?”
梁苑思考片刻:“為她打抱不平?就因為這個會不會有點牽強……”
吳桐聳肩:“所以我覺得你們的推理很有道理嘛,是你非要問我意見的,我說的隻代表我個人的看法。”
于是一語成谶,白巫醫真的是破壞方的助力。吳桐也喜提烏鴉嘴的美稱,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梁苑十分不理解吳桐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怎麼會這麼理解弱者心态,但他也沒不理解多久,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從橋下找到前代白巫醫維金妮的屍體,幾人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用隐蔽道具藏了起來,這是重要的證物,不能被别人發現。
拍了拍手,吳桐轉身,發現兩人正以灼熱的視線盯着自己。
梁苑殷勤地搓手:“桐子,不,桐爸爸!接下來怎麼做?”
吳桐無奈撇嘴:“你自己不會想啊,輸赢哥。是你信誓旦旦的說,即使遊戲赢了,我們也輸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