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聞言連忙假咳幾聲,裝出虛弱的模樣:“第一個副本我從黑巫醫那得了罐蠱,其中有種叫‘血獠蟒’的蠱,是條蟒蛇蠱,吸人血液後可以控制人的身體...”
“什麼?!你他媽給自己下了蠱??”梁苑聽到一半就火冒三丈,撩起吳桐的寬大袖子,果然在他右側雪白的手臂上發現了兩個猙獰的血洞,化膿的傷口被蒼白的皮膚一襯顯得格外駭人。
兩人看見齊聲“嘶”了下,這麼長時間了,他怎麼忍住疼痛在這胡扯的?!梁苑手忙腳亂的在系統商城兌了個蛇毒血清給他打進去,其實這個時候用血清已經沒用了,但吳桐還是沒有出聲提醒,因為梁苑給他打針的手在不停地抖。
“這次不要你積分了,你能好起來就行。”梁苑看着吳桐被咬得瘆人的手臂,忍不住有點鼻酸,這人怎麼這麼不省心啊!
張岩知道吳桐下蠱的本事,不長眼力見地問:“能操縱控制身體,那蠱毒豈不是種的很深?用血清能解嗎?”
你能不能閉嘴?
吳桐看着神色逐漸裂縫的梁苑怯懦道:“也就,進入經脈肺腑而已。”
“經脈肺腑??而已??”看着吳桐無辜的臉,梁苑被他氣得肝疼,有種下一秒就暈過去的頭重腳輕感。他關心則亂,自诩天才的自己,居然忘了兩小時内打血清才管用。
“毒進入到肺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啊!”張岩也對吳桐的敬業程度刷新到最高:“你不要命了?!另一種程度上的。”
“先聽我說完!”吳桐拉住梁苑顫抖的手:“我是下蠱者我清楚,這蠱毒雖兇猛卻不緻命,不然我能給自己下嘛。隻是被蛇咬後,意識會逐漸蛇化,成為血液的信徒,還有還有,我一年後就離開副本了,到時候系統修複,病到根除,保證不會有事的!”
“還他媽不會有事?你都變成蛇了還沒事嗎!”隻是血液控制還有轉圜的餘地,梁苑嘴上雖然不饒人,心底到底松了口氣,娃娃臉也不像剛才那麼煞白一片了。
“也是,雖然會變得逐漸冷血、不喜熱、不愛熱鬧、嗜生肉、愛夜行,但好過丢命。”張岩說一條,梁苑臉色就暗一點,吳桐也假笑着在心裡給他加一筆。
被蛇咬了還在不幹淨的湖水中泡了半天,傷口已經發炎了,給不要命的處理好傷口,梁苑就如喪考妣地離開了。他畢竟是梁國公府的勳貴,夜宿在朝廷官員家中不太妥當。
梁苑前腳一走,吳桐就拉下了臉,用冷到極緻的語氣,安排張岩熬大夜取露水給自己熬藥。
福貴還一臉得瑟:“好好接露水,别耽誤了少爺的病情!”
辛苦接露水的張岩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今天似乎是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被自家少爺記恨了。
雲氏被關在一件雜貨間,手腳沒被綁住,但房門鎖了。吳守仁到底在意臉面,隻寫了休書不讓家裡下人聲張她殺人未遂的事,然而歹毒心腸的蛇蠍婦人又豈會感恩?
“都怪那個庶子!要不是他,我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雲氏惡毒的撕扯着自己的發帶,像在撕扯那個人的兒子一樣。
“都是你害了我,如果你不突然要回那賤人的嫁妝,我也不會出此手段,遭老爺厭棄,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我不會放過你的,吳桐!既然已經背負了罪名,不能浪費!我要殺了你報仇!”
女人惡毒尖銳的吼聲被濃重的夜色淹沒,卻被其他有心人聽到了。
吳桐有氣無力被福貴擦完身,昏昏沉沉地倒在軟榻上。說不疼是不可能的,泡了湖水,胳膊上的傷口不僅發炎,還潰爛了,疼到他幾乎感受不到右臂的存在,隻覺得發冷發木。胸悶惡心視線模糊都是伴随而來的症狀,吳桐此時可以說奄奄一息尚存了。
又疼又累,檀木香裡,少年懶懶地靠在軟枕上,不一會兒起了點睡意。然而還沒等他睡着,一個人影從窗戶外輕輕翻了進來,吳桐心頭一跳,忍住睜眼的沖動一動不動。那人走路聲音很小,應該是内裡極為深厚,吳桐心中有了數卻更慌了,他幹嘛半夜殺過來?
玲珥看着軟榻上,懶洋洋地斜靠着的少年,低聲道:“别裝了,我還能不知道你沒睡嗎?”
裝睡的少年打了個哈欠,擡起眼皮,丹鳳眼裡像是倒映着那天池塘的春水,波光瑩瑩地泛起浪花。
“你來給我送酒?”
喝什麼酒!才剛溺水!玲珥皺了皺眉:“不是,是給你其他東西。”
他伸出長而寬厚的手,手心赫然是兩串菩提手串。
吳桐伸出左手拿起來仔細端詳:“手串?什麼講究啊。”
“黑曜石的是守護般若經的十六尊夜叉善神,能保平安。朱砂的十八顆是十八羅漢,都是辟邪祈福的。”玲珥撓了撓光頭,“都注入了我的法力,能給你擋災。”
怪不得這手串看上去佛光普照,玲珥話音剛落,系統的鑒定也來了。
【恭喜玩家獲得神級道具——靜了大師的手串*2
使用說明:黑曜石手串中十六尊夜叉善神有十六次驅邪固魂作用。而時常攜帶朱砂手串,能更快恢複生機活力。】
吳桐看了看寶貝,又看了看玲珥好似無所謂的表情,心道死傲嬌,送禮送這麼貴重,你也心虛是不是?你也知道我是被牽連的是不是?算你有點良心。
“行吧,手串我收了,謝謝你。”說着吳桐就要把手串就近帶到手上,卻突然被人拉住了,一雙溫熱的大手握住他的右手,将手串給人帶上。
“都帶右手,有講究的。”玲珥滿意地看着黑紅兩種顔色摻雜進那抹白色。
背上的冷汗滴落,吳桐僵硬地收回手,他的傷口就在這根胳膊,剛才被人一拉險些扯破傷口。不過帶上的一瞬間,傷口确實沒那麼疼了,不愧是神級道具。
“好了,禮物也送到了,我也困了,就不送你了。”吳桐背後冷汗還未消,不客氣地眯了眯雙眸,指尖有點不耐煩地點了點玲珥抓着自己衣擺的手,下了逐客令。
“天道剛傷了你,我不放心。”玲珥賴着不走,“我在這給你護法。”
喂,你還嫌我被你害得不夠慘嗎?吳桐無語問蒼天,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違背天良的事,才能如此倒黴!不過臭和尚說的也有道理,有這人護法,起碼今晚能睡的安生點。
“那行吧,我睡了,你自便。”吳桐重新把腦袋放回軟枕,剛閉上眼,就覺得自己旁邊的床鋪好像陷進去了點,疑惑地擡眼,便看見臭和尚居然倚在自己枕邊。
吳桐面無表情的問:“你幹嘛?”
玲珥無辜道:“你讓我自便,我總不能坐那木頭椅子上睡覺吧?”
草!吳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樣我睡不着。”
玲珥不耐煩地挑眉:“事兒精!要不要我給你念個經,保證你睡的昏天黑地。”
啊這...吳桐猶豫了,好像确實可以有。
于是,玲珥倚在吳桐枕邊,一邊敲木魚一邊嘟囔着大悲咒,最終兩個人雙雙睡死。
004:...你這副樣子,什麼時候才能渡情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