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老神在在地呷了口茶:“我知道你們急,但你們先别急。我們現在所處的副本是清閑副本,為了平衡遊戲機制,S級玩家實力肯定會有所削弱。我雖然不清楚S級玩家的實力,但我清楚林姐的實力,所以我可以肯定一點,他們雖然很強,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可怕!”
梁苑睜大了圓眼:“怎麼不可怕了?你是沒見過她使用固有終極技能!那可是規則類技能,根本不是我們現在可以對付的!”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隻用蛇鞭、眷養的毒蛇和桃木劍作為主要攻擊手段?”吳桐依舊神色冷靜。
“那是因為...終極技能也有副作用...你不會想說他們面對即将被奪走寶物的情況,還會忌諱使用有副作用的終極技能吧?為了這點獎勵拼上整個副本所得,還會被S級玩家記恨,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梁苑雖然經過不少曆練,性格仍舊膽小保守。
張岩對此也持相同意見:“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道理我們都懂,但是我這種小人物還是不摻和這件大事了吧。”
見兩人都在洩氣,吳桐不由皺了皺眉:“梁小苑,咱們都是學經管的,深知前期資本積累的重要性,誰也不知道夢境空間從何而來,目的為何,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結束。在這個活着都很艱難的生存遊戲中,隻有不停積累底蘊,才能做好迎戰的準備啊!”
“停停停,打住!知道你有傳銷的天賦,我現在已經有點暈了。”梁苑趕緊捂住好友的嘴。
張岩心有餘悸的點頭,他又想起了上個副本《冰雪夜古堡》時,衆人被吳桐三言兩語玩弄的慘痛回憶。
吳桐嫌棄地扒開梁苑的狗爪子道:“這個副本,不會死人啊!”
梁苑&張岩:......
“就算被S級玩家打死,也隻是淘汰啊!你們真的不想推到剝削新人玩家的資本主義,扛起無産主義勞動遊戲玩家的反抗大旗嗎?!”吳桐言之鑿鑿,“若是失敗,大不了被淘汰,出去後夾着尾巴做人。但若是成功了,也許就是擺脫一貧如洗尴尬現狀升級為中産階級的唯一機會!那可是白花花的積分啊!”
怎麼辦,有點心動啊!愛财如命的梁苑開始左右搖擺。
吳桐繼續吐出蛇信子引誘道:“而且張岩,我很需要一個助手,你怕居無定所的話加入我們‘黑傑克’公會不就好了?有我們會長罩着,S級玩家也沒什麼可怕的!”
“真的嗎?!”張岩睜大眼睛吞了口唾沫,那可是排名第八的大公會啊!聽吳桐的話,他和會長還挺熟的樣子,要是自己加入編制,是不是就不會如此飄零孤苦了?
“況且,我敢和資本家搶肉吃,也是有自己的勝算的!”吳桐放下茶盞,“靜了大師說他會技術入股我們團隊。”
梁苑:......這才是最根本的保障吧!
張岩:呵呵,一點都不意外。
沉默是今日的竹青舍,吳桐适時留白,讓兩人多加思考,自己則規劃起行動内容,顯然是已經當兩人同意入夥了。
【親,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靜了大師會幫你這句話?你們之間還沒和好吧~】
吳桐正在轉着竹笛思考,腦袋裡004一出聲,吓得他笛子脫手而出。
‘小凜司,你神出鬼沒的樣子還是沒變呢。’吳桐皮笑肉不笑道,‘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事到如今還和我這麼見外做什麼?要渡劫的不是我,我作為甲方,沒必要上趕着找乙方合作。’
004:【......】
吳桐仿佛看見了004腦袋上的黑線,見對方吃癟,他頗為好心情地繼續做起規劃來。
【你對玲珥,沒有一點感情嗎?】
這話說的很沒水平,吳桐不禁皺眉。作為一個觊觎自己性命兩次未遂的殺人犯(雖然當事人在這一副本并無記憶),吳桐不能說厭惡,也是敬而遠之的,怎麼可能因為對方對自己有一點好,就會放下防備産生感情?
004仿佛察覺到了吳桐的不可思議,無奈的扶額道【但玩家若是完成情劫任務,也會有豐厚的獎勵啊,大量積分就不說了,道具盲盒隻多不少!這些都隻需玩家稍微喜歡下玲珥,不比你在S級玩家手裡奪寶來得容易?】
吳桐想了想竟然同意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擺在眼前的任務獎勵我都要。’
004明顯松了口氣【就是嘛~咱就知道玩家吳桐能看清利益關竅!】
‘但是嘛...’吳桐壞心思地頓了頓,‘喜歡上一個秃驢這件事,不是僅依靠主觀能動性就能做到的,婉拒了哈~’
【.......】
吳桐你他媽能不能别總是氣我!!!
近日,靈隐禅寺掀起了一陣詩詞接龍風潮。起源是文人閣内一位讀書的舉子,一時起興寫了幾句詩詞的上阙,然後讓自家小厮尋找能對上下阕的能人異士,答對了竟然賞銀五兩!
于是,清修苦悶的寺廟竟然響起了朗朗讀詩聲,如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
“巴山楚水凄涼地?”
“responsibility!”
“大河向東流~”
“天上的星星參北鬥~”
“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
你确定這是詩詞嗎?!在無數玩家的吐槽下,舉子總算召集了小有規模的五個B級散戶玩家。
言溪便是其中一位實力頗強的玩家。
他被拉入這個破爛遊戲的時候,才上高二。原本一覺醒來看着陌生的世界,以為自己是龍傲天之力覺醒,終于要做天龍人了。沒想到綁定的系統是個無用雞肋,進入的世界是個黑暗深淵。
三年來,他靠着小說裡學來的知識,和高中生的超強适應能力,一步一顫抖的活了下來,終于成為了野排玩家裡較強的存在。如今進入休閑副本,本來是為了休養生息的,結果被一句混搭詩詞給炸了出來,沒辦法,誰能忍住不接啊!
他耷拉着腦袋領了賞銀,跟着一個叫張岩的不起眼的小厮往文人閣走,深覺組織這場鬧劇的主角也是個腦纏,誰會在副本遊戲裡,搞什麼有的沒的的團建啊?!不僅他這麼想,身後的幾個玩家亦然。但拿人手短,還管飯,他們還是跟來想要看看這人要搞什麼名堂。
然而,當寫着“竹青舍”三個大字的院落大門打開,衆人還是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到了。
無他,這裡用“驕奢淫逸”四個字來形容還是太膚淺了。院内不僅流水曲折,綠柳含煙,剔透玲珑的池塘中,甚至能看見養得肥胖的一群錦鯉。讓人不禁懷疑,這裡還是不是存在于古樸莊嚴的寺廟之中。
進了内室,言溪的心态已經不是能用震驚來形容的了。軒窗漏進的陽光在層層帷帳下顯得影影綽綽,打在腳下的金絲絨毯上,斜插了幾株玉蘭花的白釉梅瓶鑲着金包玉,靠近便能聞見怡人的清香。看來這位少爺的實力還是低估了,這豈能隻用富麗堂皇來形容?!
正堂由一架白玉翡翠的梅蘭竹菊四折檀木屏風隔開,氣勢莫名矮了一截的言溪随着小厮指引,繞過飄着袅袅香氣的魚嘴銅爐,映入眼簾的是躺在黃花梨木搖椅上,兀自吃着荔枝的白衣美人。
若是見到此人之前,言溪滿心裡都是酸澀的嫉妒,那此刻他才是心悅誠服的贊歎:原來他确實值得這麼裝B!
這種美,不是通過簪星曳月所堆砌出的,相反,一襲白衣的少年連發髻都未梳,隻是用一根木簪别起了前面的碎發,頸後的烏發隻是随意的散開。但少年斜倚着軟塌,竟是讓人半分也離不開那雙上挑的眸子。
少年見到他們,慢慢挑起了嘴角,露出一個不甚明顯但很愉悅的笑容,看得人心馳神蕩。他用帕子擦了擦指尖荔枝的汁水,才慢吞吞地開口。
“歡迎各位來到——反扛資産家剝削的貧困工友會。”
啥???你管你現在的生活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