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好痛!好癢啊!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什麼我害你們?我沒害你們啊!是你們要把我燒死啊!
“□□的東西!觸犯了上天的禁忌!”
“髒東西,為了救我們死掉也算值了!”
什麼是□□?什麼是禁忌?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小頑童垂下腦袋,他聽着人們的謾罵,受着人們的白眼,忍着内心的怨恨。
終于,人們發洩夠了,一把火點燃了這個肮髒的,不該存在于世間的邪惡雜種。
被火燒真的很疼。
小海覺得自己渾身都被撕裂了般,糊味傳來,他的皮膚已經焦化。但小海仍舊清醒着,他痛苦的大叫,撕心裂肺,然而圍觀的人們居然爆發出痛快地笑聲。
“太好了!雜種要被大火消滅了!”
“看他猙獰的樣子,還說不是邪惡的東西呢?”
“哈哈哈,我們有救了!”
他們燃燒我的軀體,卻冠以正義之名。
好恨!好恨!
我好恨啊!!!
少年開始掙紮,他本來就處在高熱中,此時渾身都被汗打濕了,整個人猙獰地扭動,像一條發狂的水蛇。
他的皮膚越來越燙,此刻甚至能看見被灼燒的影子。
【不行了!必須現在救他!】
銀發男人眉間微皺,咬破食指放在少年唇邊。
【我擦,你這樣有啥用,掰開他的嘴啊!】
“啰嗦!”男人另一隻手捏住少年下颌輕輕一用力,少年張開了嘴,一滴發着暗光的血滴入喉嚨。
隻是一滴血,灼燒痕迹便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但少年仍神色痛苦,臉色慘白。
【他精神值低于20了!開始狂暴異化了!】
話音未落,少年緊閉的長睫微顫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幽綠的豎瞳。沒等銀發男人回過神來,便覺指尖一痛,尖銳的犬牙依然刺入皮膚,分叉的舌尖正在舔舐男人暗金色的血液。
隻是咬破還不夠,他十分癡迷地吸吮這有着栀子花香氣的血液,隻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這是好東西!
白衣少年長發淩散,脆弱的揚起頭,擡起眼皮看着人,像一隻引頸受戮的羔羊。他慘白的臉上隻有唇是紅的,此刻正戀戀不舍地含着喚醒他的美味血液,本就上挑的丹鳳眼中豎瞳立起,裡面是幾近瘋狂的喜悅,又像極了繞指的蛇妖。
這一幕讓男人瞳孔微縮,下意識用力地按了按少年分叉的軟舌。
少年吃痛,遺憾地舔了舔殘留地芬芳的血液,不再吸吮。他以為能咬碎這人的手呢,居然隻是破了點皮。
“吳桐,回神了。”男人沉默片刻才出聲,掐住少年的下巴,輕易地從他口中取出了自己沾滿唾液的手指。
失去理智的少年怎麼會聽得懂,男人說也是說給自己聽。他才不會滿足于被人鉗制,揮手“啪”地甩開此人的手,再次像蛇捕食一樣撲向男人!
銀發男人歎了口氣:“一樣不聽話。”
說着扔出一串佛珠,口中緩緩詠誦梵咒,頃刻間,原本狂躁嗜血的少年便捂住腦袋痛苦倒地,而他身上升起一道黑色的霧氣,橫沖直撞地要逃離這裡,卻被佛珠定在結界内動彈不得。
黑霧蒸騰的一瞬,少年便失去力氣癱軟下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
“是你?”再睜眼少年已經恢複了正常,愣愣地看着他,“鳳...”
男人眼底微暗,出言打斷:“我是玲珥。”
看來外援還是被說動了。
吳桐對他的出現不感到稀奇,哪怕換了副模樣:“我背上又痛又癢,大概也長了腫瘤,麻煩玲珥兄幫我清除掉。”
說着他轉過身解開外衫,哪怕還隔着好幾層衣服,他原本漂亮的蝴蝶骨處也能清晰地看出畸形的隆起。直到裡衣也去除,那原本光潔好看的後背上,才向人展現出了一對惡臭無比又恐怖萬分的肉瘤。
玲珥呼吸加重,不知是為吳桐的背,還是眼前這駭人的一幕。
“很醜嗎?”吳桐也呼吸不穩,他很累很累,現在也是在強撐着精神。
“不醜。”玲珥昧着良心道,“像一對翅膀。”
他聽到少年低低地笑了。
“你最好趴着。”他轉移注意力,不再去回想那輕輕柔柔地笑聲。
吳桐順從地将挂在身上的衣衫撇到地上,趴在床榻上,咬住了下唇。說不緊張是假的,這肉瘤是那小鬼怨念彙聚的肉核,隻要心中有恨的人都會長出肉瘤,吸食生命力。吳桐的恨更多,所以他長了兩個。
一雙溫熱的手撫上他的後背,吳桐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随着那雙手滑動,每個被碰觸的地方都開始灼燒、顫抖,比夢境中小海被火海燒灼,還要磨人。
“不要緊張,不痛的。”清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奇異地安撫了他,“相信我。”
吳桐索性深呼吸幾次,放松身體:“直接來吧。”
如他所願,一股溫熱的氣息打在自己後背,還沒等吳桐反應過來,一股撲面而來的抽離感強勢襲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自己的靈魂正在被無數的手在抓撓、揉搓又按回身體,酸澀又舒爽。正當他飄飄欲然的時候,一絲痛意慢慢滲透進來,讓他不滿地悶哼出聲。
下一秒,痛意消散,一隻大手開始溫柔地為自己順氣,像在撸貓一樣,吳桐又回到了暖意當中,就在這美妙的感受下逐漸睡着了。
看見人睡着了,男人才停下了手上的安撫,将唇從人的蝴蝶骨上離開。
【你瘋了!居然吸收了他的污染?你還嫌自己被污染的不夠多嗎!】
“這點污染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男人抹了抹唇角,他的頭發更白了些許,“對他來說卻太重了。”
【瘋了瘋了!怪不得都說世人求愛,如刀口舐蜜,初嘗滋味,已近割舌。确實所失甚大,這還沒嘗到蜜呢,你就已經自己把舌頭割掉了!】
“誰說我沒嘗到蜜?”
玲珥将熟睡的少年翻了個身,眼神晦澀地用手撫摸這具細滑白嫩的軀體,這手感像極了綢緞,卻比綢緞更有溫度和彈性。最後還報複性地捏了捏他的粉色,引得熟睡的人兒皺了皺眉。
【......我怎麼開始同情吳桐了。】
男人笑了聲,變回了雀鳥,蹦到少年臉頰旁邊,輕輕啄了下他的嘴唇。
他承認,自己已經為了這個人類,徹徹底底地踏入愛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