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館外一間茶樓裡,一位侍女撐開三樓貴客包廂的窗戶,好方便裡面坐着的人可以看清窗外的景色。
包廂裡設有兩個熏爐,地上鋪設着柔軟的毛皮地毯,門窗上挂着的是用金絲絨制成的暖簾。靠近窗口的位置擺放着一張玉制的案幾,案幾上放有香爐和幾盤點心,還有一套精緻的茶具。
透過香爐悠悠飄起來的香煙,可以看見一位女子坐在軟墊上,長發垂肩,頂部發絲用一根玉簪輕輕挽起。她身着一件鵝黃色裙子,裙子袖口上還繡着金色和淡粉色的牡丹,用銀絲勾出幾片祥雲,外披一件狐裘大衣,懷中抱着一個湯婆子。隻是女子神情恹恹,整張臉瞧着有些病态的白。
不知何時窗外飄起小雨,她朝窗外伸出一隻同樣蒼白的手,被侍女攔住:“少城主,窗外寒冷,您身子不好,不要受涼了。”女子隻好無奈收回手,把懷裡的湯婆子摟緊些,問道:“密林試煉開始了麼?”侍女回答:“已經到第二日了。”
她的眼神略過窗外街道上的撐起傘的人群,停留在不遠處的場館上,喃喃一句:“真好啊。”
侍女低着頭,沒有回話。
……
這邊趙町苔好不容易回到大本營,遂站在原地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扇風:“哎呦,累死了,這麼冷的天氣都給我整熱了,這個計劃還是少用吧,跑不動了。”
藜蘆看着她那诙諧樣子,莫名覺得好笑,往她身上丢了幾個淨身訣招呼道:“莘莘師姐快來這邊坐着歇會兒,接下來也用不上這招了,可不是什麼人都會傻乎乎地把木牌挂腰間或者放儲物袋裡的。”
趙町苔慢悠悠走過來靠着樹幹坐下,還撓兩下手臂:“也是,那些大宗門的天之驕子們就沒這麼好糊弄了,不過為什麼這麼冷的天還會有蚊子啊!”她的招蚊體質依舊穩定發揮,此時手臂上被不知名蚊蟲咬了好幾個包,瘙癢難耐。
藜蘆扒拉她的手臂也被吓一跳,隻見手臂上通紅一片,全是抓痕,還有一些之前抓破皮膚後傷口愈合留下的結痂:“你别再抓了,等一下又抓破皮膚搞得都是疤。我之前給你的蚊蟲散有帶上嗎,你撒點到衣服上,等出去了我給你弄點藥膏塗。”
趙町苔聽話點頭,摸出蚊蟲散撒在衣服上:“我之前撒過之後就好受多了,可能是淨身訣把藥粉也清掉後就開始被咬,又不能随時随地用靈力護體,修真界的蚊子怎麼也這麼煩人。”
兩人收拾完畢就去和衆弟子湊在一起看積分榜單。
榜單上前五名分别是玄體門,歸墟門,聖劍宗,懸壺谷和三生閣,聖劍宗因為不久前和三生閣一起搶毒解草,所以落下不少積分,排在了歸墟門後面。不過依林衛霜那個性子,應該馬上就能追上去了。
趙町苔從藜蘆那裡撕來一張紙,在紙上寫下前五名宗門的名字,并且在玄體門的名字上打上重點符号。
她把自己之前偶遇到玄體門和兩位音修互相搶奪木牌的事情告訴衆人,強調玄體門目前第一是情有可原的,确實了非常厲害要小心提防。另外兩位同期弟子連連誇贊她:“哇塞莘莘你也太厲害了,居然能從玄體門首席弟子公冶初的手下逃走!”
趙町苔厚着臉皮地收下這誇贊,接着道:“我們現在名次還可以往上走走,畢竟都拿第五名了,來都來了,不拿個魁首總感覺有點虧對吧,我相信各位的實力!”
要想拿到更高的名次,就得去多擊殺等級高的妖獸,現在她們所處的位置,碰見金丹期妖獸的幾率會大很多,就是要趕在其他門派前擊殺。如果其他門派搶先擊殺或者半路截胡,那麼她們隻能通過搶奪木牌累積積分了。
雖然前三名都可以得到獎勵,但魁首這個名号聽起來就更霸氣更威風點啊!
隊裡在聽到她說拿魁首的時候有一陣短暫的沉默,梁師姐笑着說:“沒想到我們莘莘有這麼遠大的目标呢,我還想着我們這次拿到第五的名次就很高了。”
陳師兄反駁道:“哎,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三生閣在之前試煉的時候也是拿過魁首的哦!況且現在還有我們金丹後期的懷姜在,說不準真的能拿個魁首回去呢。”
被點到名字的沈懷姜收回觀察附近情況的目光,站了起來:“雖然不能保證拿到魁首,不過說都說了,我們繼續行動起來?”
趙町苔收好寫字的紙拍拍屁股站起來,教給大家一個加油打氣的動作:大家圍成一個圈,伸出一隻手疊放起來,小聲喊一句三生閣必勝。衆人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依她所說照做。
一群人繼續前行。
沈懷姜依舊打頭陣,根據地圖上标注着可能有遺迹或者妖獸的地方路線走。
越走周圍霧氣越濃,連周圍樹木的樣子都有點看不清楚,三位帶隊師姐師兄把趙町苔,藜蘆和另外兩位築基期的弟子護在身後,提醒她們跟緊隊伍。
這種時候的人是最緊張的,趙町苔抓緊藜蘆的手,想學着小說裡寫的使用靈力看破周圍遮蔽事物的霧氣,失望發現根本做不到。
正當她想和藜蘆說點小話時,前方穿來一陣聲響,小隊全體戒備,沈懷姜帶着弟子摸索着藏在郁郁蔥蔥的植物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