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問期見秦臻不言語,便道:“皇貴君将門之後,如何這麼輕易便被手無縛雞之力的秦臻推下去了?”
顧玉棠狠狠道:“本宮一時大意,沒想到這小賤人竟敢推我!”
言問期道:“皇貴君因為衣裳顔色一樣便咄咄逼人,辱罵秦貴人,更涉及家人。别說秦貴人沒推皇貴君,就算是推了又如何?”
江虞知講小話:“你看見了嗎?推沒推?”
裴頤也小聲:“隔那麼遠,我哪知道。 ”
江虞知清清嗓子,“殿下問的是秦貴人,你們在這争什麼呢?讓秦貴人講話。”
好兄弟,拉了倆人的仇恨,裴頤覺得自己和江虞知好像皇帝和太監,皇帝要高深莫測要做好人,便什麼事什麼話都由太監代替他去。
裴頤又問了一遍:“秦貴人,本宮問你,你推人了嗎?”
秦臻搖頭:“臣侍未推人,昨夜大雨,地上濕滑,想必是皇貴君未站穩,以為是臣侍推了他。”
顧玉棠氣急,又想動手,裴頤呵斥道:“放肆!皇貴君你若真指任秦貴人,也請拿出些更有力的證明,而不是一言不合便動手,你這樣如何讓人信服?”
顧玉棠收了手,狠狠地道:“殿下,臣侍說他推了便是推了。”
裴頤冷聲道:“你在威脅本宮?”
顧玉棠道:“臣侍不敢,請殿下明鑒是非。”
裴頤走到秦臻面前,再問:“秦貴人,你果真沒推皇貴君?”
秦臻堅定地道:“臣侍沒有。”
春風吹過,裴頤感到有些涼意,想着速戰速決回宮,道:“疑罪從無,既然也沒人瞧見秦貴人推人,本宮也不好平白責罰。這事看在本宮的份上,就此算了。”
顧玉棠也看出無回轉餘地,“好,鳳後殿下英明。”便甩袖而去。
聆風見自家主子受氣,道:“主子,您要讓那個秦臻不好過,又何必賠上自個身子。這雖回了春,湖水還冷着呢。”
顧玉棠瞪了他一眼,“閉嘴。”
裴頤見顧玉棠走遠了,對秦臻道:“這是最後一次。”他走向江虞知,倆人便一塊回宮了。
江虞知摘了一朵迎春花,故意道:“你怎麼這麼獨斷專行,都不聽人家皇貴君的辯解。”
裴頤白他一眼,“你怎麼這麼作福作威,今日你得罪的人都要把賬記在我頭上。”
江虞知便道:“那我怎知你一個鳳後當得比我這個貴侍還要憋屈?”
裴頤抱拳:“你寫書的,我說不過你。”
“你真沒看見秦貴人推沒推人嗎?”江虞知辣手摧花,把花瓣一片一片拔下來,花瓣飄落在地上,“那你為何開口便是問他為什麼推人?”
“糟蹋東西。”裴頤拍了一下江虞知犯賤的手,回道,“随口問問而已。說來這事不全怨你要來這太液湖。”
江虞知大呼無辜:“殿下這話就冤枉人了,我生性單純,哪裡知道後宮有如此龌龊之事。”
裴頤好氣又好笑,懶得搭理他了。
太液池旁,秦臻咬着嘴唇,道:“鳳後肯定是知道了。”鳳後那麼聰明,中秋夜宴那件事,鳳後把陛下的反應料得一清二楚,又如何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言問期道:“他知不知道又如何,總之這事壓下來了。”
秦臻低頭不語,言問期見狀,拍拍他肩:“你這又是……不是說好要立足于後宮嗎?剛才鳳後第一次問你的時候,你說不出話,真是慌死我了。”
秦臻歎氣:“是我失态了。”
是夜,秦臻去求見裴頤,裴頤心累:“秦貴人來所為何事?白日鬧出那事,怎麼不避避風頭?”
秦臻道:“殿下,是秦臻推的皇貴君,秦臻前來求罰。”
裴頤扶額:“你這又何必?”
秦臻恨聲道:“皇貴君時不時便把臣侍叫去景陽宮,挑錯罰跪、夜半抄書等等此些,臣侍實在是……”
裴頤歎氣,這段時間光顧着和江虞知厮混,倒是沒能顧上秦臻的狀況,“你既已決定要如此,又何必來找本宮請罪?”
秦臻捏緊衣袖,“殿下生氣了,臣侍是要反擊皇貴君,但是無意惹殿下不爽快。”
“本宮沒生氣。”裴頤有些驚訝,原來他在秦臻心裡這麼重要嗎?他有些尴尬地轉移話題,“這方法是言公子教你的嗎,先穿和皇貴君一般顔色的衣裳,再引皇貴君教訓你,最後推他下水。”
顧玉棠那性子,有理都讓人覺得無理。
秦臻道:“殿下說得分毫不差,言公子也是為了臣侍着想,還請殿下莫要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