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笑了，“怎麼給？我有你微信嗎？”

“直接打我電話也可以。”楚之甯說。

“行，那我重新問一遍，我有你電話号嗎？”

“……”

楚之甯氣糊塗了，她有雲落手機号，雲落沒她的。

要不是今天她給雲落打了電話，他也的确沒辦法聯系她。

她把手鍊放到外套内兜，又把内兜拉鍊拉嚴，“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我發了尋物啟事的，誰找到這條手鍊就酬謝三千。你支付.寶就是手機号嗎？我轉你。”

“挺大方啊。”雲落直接把整包紙巾扔給楚之甯，點了點自己眼尾後面的位置，“這還有眼淚，沒擦掉。”

楚之甯去擦。

蹭到一小片被風吹得冰涼的水漬。

“酬金就算了，我不是把你惹哭了麼。”

“一碼歸一碼。”

“行，那你今天點我了，提成就當酬金，這樣行吧？”

“哦對。”雲落略偏頭，看着楚之甯被擦紅的眼眶，“剛說要投訴我來着，投訴的話我就沒提成了。”

楚之甯抿嘴，“那我不投訴你了。”

“感謝。”他道。

楚之甯差點被他這兩個沒情緒的字弄破功。

強忍回去。

“東西找回來怎麼不戴？”

“不戴了，怕丢。”

她補了句，“也怕被人撿走打水漂玩。”

“……”

雲落輕笑。

吹了會兒風。

那點亂七八糟的情緒都吹沒了。

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楚之甯站起來，嚴肅地對雲落說：“一會兒我朋友姐姐點的酒，不記你名下了，雖然應該謝謝你，但我挺生氣的。”

雲落：“應該的。”

走了幾步，他在身後把她叫住。

“找回來就戴着吧，這次應該丢不了。”

·

楚之甯想多了。

壓根沒人在意她出去多久。

姐妹倆玩的可開心了。

結束後都意猶未盡，倆人都加了陪侍的聯系方式，服務評價給了個五星好評。

星夜會所，連好評也能折現。

不多，純五星也就一百。

陳若今天一晚上就消費了一萬多，雖然在星夜會所勉強算個消費入門。

楚之甯估計憑自己的消費實力可能以後也不會再來，所以經理過來詢問小雲的星級評價時，她想了想。

一百塊錢。

兩個月手機話費呢。

跟雲落過不去行，别跟錢過不去。

順手的事。

最後還是給了五星好評。

她就是太善良了。

正好周末，楚之甯跟蘇葉琴打了招呼，晚上睡在陳芷家。

今晚多虧有錢姐姐，陳芷玩得特痛快，洗完漱了躺在床上晃腿消腫，意猶未盡道：“以前不明白女仆咖啡館怎麼火的，現在了解了，這星夜會所搞挺好啊，建議多搞。”

“就是貴。”楚之甯往臉上拍爽膚水，晚上哭過那一陣現在眼皮有點腫，好在陳芷神經大條看不出來，“若若姐賺錢也不容易。”

“别這麼想，我姐是享樂主義，她一個月工資兩萬多呢，好歹是個小總監。”晃完大腿，陳芷開始晃兩條胳膊，頭倒垂在床邊，“你點那個小雲，一晚上也沒進來，你倆啥情況，還背着人呢。”

楚之甯：“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雲帥嗎？”陳芷翻身趴在床上，腳丫來回晃，“小澤和小楓長相嘛，差了點，但身材好啊，你出去了沒看見，小峰有胸肌的！”

“帥吧。”

嘴挺氣人。

“有錢真好啊，以後我也一個月賺兩萬，然後隔三差五去星夜消費！”陳芷大字型躺在床上，回味。

楚之甯擰開陳芷的面霜。

挖了點在手心，搓熱後往臉上揉。擦過臉，剩下的當護手霜塗開。

手指碰到手腕，空空的。

她心裡一緊，到衣架那把手鍊從外套内兜裡取出來。

握在手裡才安心。

坐回梳妝台，借着台面上擺着的羽毛夜燈。

她緊緊盯着找回來的手鍊，心裡終于有了實感，真的找回來了，榆蘇這麼大，居然真的找回來了。

她拆了鎖扣在手腕上比量。

就看看，丢過這一次真不敢戴了。

陳芷爬起來，“這不是你那條嗎？”她認出來，雀躍得嗓門都大了，“真的是啊，你找回來了？居然真找回來了。快給我看看。”

楚之甯把手鍊給她。

陳芷拎在手裡反複看。

忽地‘哎？’一聲，一長條吊在食指與拇指捏合之間，舉到羽毛燈下，“你之前手鍊上串了魚線嗎？”

“什麼魚線？”

她從來沒弄過。

手鍊一直戴在她手上，别人也碰不到。

陳芷指給她看，倆腦袋湊一起拼出一塊大陰影，她索性把手鍊還給楚之甯，自己離遠了指揮位置，“你對着光看，很細一條魚線。”

楚之甯照做。

橘黃色的燈透過稀疏的乳白色羽毛燈，被拂淡了一層。

光散出來，聚在楚之甯手中那條細細的彩金手鍊上。

這時，她才發現有什麼不一樣了。

一條透明極細的魚線貫穿了手鍊首尾，這條魚線加固得很有審美，是從細鍊之間扣合的縫隙繞彎穿過去的，如果不使勁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一點不影響美觀。

除了這根魚線外，鎖扣似乎也換了，比之前的要新。

能看出來換零件的人特地選了跟之前一樣的顔色和款式，但新換的到底要比舊的亮一些。用心辨認是能看出區别的。

看來是鎖扣壞了，那天才會從手腕上掉落。

“找回來就戴着吧，這次應該丢不了。”

楚之甯對着手鍊出神。

他好像也，沒那麼讓人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