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意這些細節，當務之急是要先聯系到關凱文不是嗎？”意識到他在别扭什麼，楚之甯好笑又氣地說，“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面澄清？”

雲落反問：“怎麼澄清？”

“……”楚之甯說，“拿出比他時間更早的證明啊，你作曲不是都會保存每個步驟的源文件嗎，這首歌肯定也有吧。”

他是不是睡糊塗了。

雲落深深地看了楚之甯一眼，像是要用眼神看透到她眼底一樣，“沒有。”

“？”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首歌沒有源文件。”

“怎麼會。”楚之甯說，“你不是每首歌都會記錄……”

“删了。”男人言辭簡短。

楚之甯呆了呆。

保存源文件幾乎是所有音樂人一個很謹慎的習慣，這句話還是他當年告訴自己的，他怎麼可能會删呢。

雲落嘲弄地彎起嘴角，“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疑。”

“是很可疑。”楚之甯定定地說，“但可疑的是你的态度，現在被惡意揣測的是你，你怎麼一點都不急？”

“急有用嗎。”雲落說，“交給律師就好了。”

“打官司也要證據的好吧，那邊證據非常充足，你怎麼打？”楚之甯歎口氣說，“你可能沒上網還不知道現在網上吵成什麼樣子，影響的不光是你視頻裡還沒發布的那首歌，網友們會審判你每一首歌的，上到你格萊美提名的專輯，下到你為Stacks作的男主主題曲。你每首歌都會被扣上懷疑的帽子，這件事不是你想的——”

雲落掀眸，淡淡打斷，“所以你今天過來，是為幫Stacks确認主題曲有沒有抄？”

他扯唇，吊兒郎當道：“放心，給你們的那首沒抄。”

楚之甯被他的态度氣到了。

她想說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話到嘴邊，又怕真的從他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畢竟自己在他心裡，隻是個有前科的前女友，心情好的時候才能态度好好地溝通兩句。

她循循善誘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抗拒給出源文件的時間，但難道背後的原因比你前途還要重要嗎？”

語閉，男人眸深似海，靜靜沉沉地銜住楚之甯的目光。

良久，他嘲諷地勾起嘴角。

不知是在笑誰。

“是啊，就是有更重要的事。”

“前途？算個屁。”

·

憋了一肚子氣從雲落家出來。

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他看得比自己前途還重要？

楚之甯氣到失眠，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去上班，從頭到腳散發着我很不爽别來沾邊的信号，弄得田若若和小松一整天戰戰兢兢。

到了晚上，陳芷接到一個替罵的送單服務，照常求助楚之甯。

她原本不想去了，心裡的氣還沒消，加班加到筋疲力竭，但一看單主罵人清單——單主前男友是個不長嘴的葫蘆，什麼話都悶着不說，一棒子打不出三個屁。楚之甯看着洋洋灑灑八百字吐槽咒罵，頭腦一熱接了。

到現場，她完全代入單主，讀得那叫一個淋漓盡緻，加了不少語氣助詞。

胸中郁結終于疏散，楚之甯神清氣爽地在單主前男友眼圈通紅的注視下走出門。

總算舒服了。

到門口，楚之甯遇到一位熟悉的面孔。

小芹看到楚之甯，很驚喜地同她打招呼，“之甯姐，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

楚之甯友好道：“好久不見。”

“之甯姐，再請你喝杯奶茶？”小芹羞澀地邀請道。

許久未見，小芹臉上多了些紅潤的人氣，原先被藍璇折磨出的班味一掃而光，嘴上甚至還塗着口紅，很有氣色。

楚之甯欣然應邀。

奶茶店，小芹欲言又止好多次。

楚之甯笑着說：“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嗯。”小芹捧着奶茶，猶猶豫豫地開口，“之甯姐，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楚之甯詫異地說：“為什麼？”

“因為…藍璇假唱的錄音，是我發出去的。”小芹不大好意思的低下頭，“我知道你很缺錢，但還是把爆料視頻發到了網上，連累你高薪兼職都沒有了，實在不好意思。”

當時藍璇被爆假唱後，小芹就光速離職，楚之甯從中猜出了點原因。

所以此時她聽小芹這樣說，心裡并沒過多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