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穎一個人漫無目的朝家走去。這次聚會,讓她不是十分開心,沈翔的态度令人迷惑。吃完飯,大家在唱歌,他連頭都懶得擡起來。
一個人坐在牆角,翻着一沓舊雜志,偶爾和羅賢說兩句。整個晚上沒什麼笑容。後來,還居然一個人跑進去睡了兩個多小時。他這是什麼态度?仿佛一屋子人都和他沒有什麼關系,他都不認識一樣。
沒來由的,淑穎的眼前跳出吳祎卉歡呼雀躍的樣子,一個疑問冒了出來:如果,昨天,祎卉在的話,他會是什麼樣子呢?到底為什麼他昨天一聲不吭,即不去打牌,也不去看錄像,更不參與大家的聊天?到底為什麼他一臉想心事的樣子?自己有意在他前面走了好幾圈他連頭都幾乎沒擡過。他對自己是根本沒什麼特别的意思呢,還是……他不好意思在衆人面前有什麼特别的表示?
吳祎卉站在鏡子前面,轉來轉去,看來看去,媽媽從旁邊走過:“幹什麼?你不是從不照鏡子嗎?”
“看啦,全是你,本來說隻在北京的,結果你又說北京我來過了,拉着我和你一起去北戴河遊了三天泳,人都焦了。”
“你這孩子,說北京沒意思,都玩過好幾回的是你,說想到其他地方去玩的也是你,這下曬黑了還怨我。”
“那你可以拒絕我啊。顯然是你自己也想去嘛。”吳祎卉跺着腳撒嬌。
“小無賴。去,西瓜切好了,媽走了。晚上要是爸媽都不回來可别不吃飯。”
祎卉一邊用手擦着嘴邊的西瓜汁,一邊抓起電話:“喂?”
“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棄弟兄們于不顧呢。”
“李嘉琨,你小子講點道理,我可是已經回來第三天了。到底是誰棄弟兄不顧?才想起你還有個弟兄吳某人,是吧?”
“嗬!天地良心,你自己說一周就回來,上星期六我打電話來,你家沒人。”
“這很正常,我們晚回來了兩天而已。我們又去了承德、山海關和北戴河,你最好别看見我,我成非洲人了。”
“呵,我還這就打算見你呢。我跟你說呀,一高考完我學了個三周的交誼舞速成班,現在基本出師了。請你去跳怎麼樣?去不去?”
“舞廳跳舞?還真有你的噢,大班長。我可不會跳噢。就咱倆?”
“沒有。我早就把沈翔和林淑穎說通了。”
沈翔和林淑穎,好嘛,這兩個的名字,這兩個家夥。去也好,管他是去哪兒,看看他們是如何卿卿我我的,也好快點死心。“行,你約好人,提前一天通知我就行。恭候你。”
沈翔仔細地看着十幾天沒見的祎卉,雖然在舞廳門口昏暗的燈光下,沈翔看不清祎卉臉上的表情,但是,他還是看出祎卉明顯瘦了也黑了。
吳祎卉一出現,就朝李嘉琨喊着:“你這屬于拐帶未成年少女。該判幾年?”
“拐帶未成年少女?說說清楚,我拐誰帶誰了?”
“我啊,你們三個都是十八歲了。就本人才十七呢。”吳祎卉指指自己的圓鼻頭。
林淑穎笑了起來,她轉過頭去跟沈翔說:“你說,咱們是不是還要出庭作證啊?”
沈翔不置可否地笑笑,聽李嘉琨在那兒不甘心的争辯着:“一直都說虛歲的,我們十九的話,你不是十八嗎?什麼人嘛。門票還是我買的呢。”
看着沈翔的微笑,林淑穎沒來由的在大伏天裡感覺冷,為什麼沈翔越是笑,自己就感覺他離得越是遙遠呢。
李嘉琨聽到舞曲響起,立刻擺出了一副“領導”模樣:“沈翔,你先和吳祎卉坐着,容我用三支曲子先教會淑穎,然後我們再教你們。”說完就扔下他們帶着淑穎上場了。
沈翔一直看着吳祎卉,看她頭也不擡地翻着點歌單。沈翔終于忍不住了:“吳祎卉,來來回回就那麼幾頁,看什麼呢?這麼專心。”
“這不是搶先挑個歌,一會兒讓淑穎唱歌給我聽。”
“你怎麼了?我惹着你了?”祎卉驚訝沈翔的敏感,她以為自己做得十分隐蔽,她以為沈翔此時應該注意的是舞池中的林淑穎而不是自己。
祎卉終于擡起頭來:“沒有啊。”氣氛又冷了下來,沈翔又找了個話題:“你可真是黑。”
“我黑?我有賣給你什麼次品了嗎?三條腿的冰箱?”
“呃,”沈翔忍俊不禁,這丫頭就有那種不經意間引得人發笑的本事,“不是,我是說你皮膚……”
“我本來就很醜的呀,你才發現。”吳祎卉朝天翻了個白眼。
“你……”沈翔不以為然的繼續說:“我又沒說你醜。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行不行?為什麼我的真實想法你老是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