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吧，你對此有意見？”

“哈，沒。”飛揚失笑，僅片刻後，就斂了笑容，接着說了下去：“當初同桌時，她很敏感，不止是在成績上，在人際交往上甚至我不知道的理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觸動到哪根神經了，就會哭的止不住。”

孟季菲點點頭，心裡稍微有點酸澀，他繞來繞去的話題永遠都是要找的那個人：“很正常，女孩，青春期愛哭是天性。”

飛揚點點頭，似乎是贊同：“我很見不得她哭。”

孟季菲張張嘴，很想開玩笑說“又不是你打哭的，有什麼見不得的。”

再看看眼前的他，一本正經傾訴的樣子，還是放棄了：“你同桌，是女的沒錯吧？”

飛揚擡眼看了她一眼，十分詫異：“你不知道？或是我曾經誤導過你？”

孟季菲嘿嘿一笑，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有些不理解自己心情的怪異：“你這樣拼命努力，為了找到她，是因為想念這段年少的友誼還是因為，愛她？”

飛揚的雙腿正在轉換坐姿，聞言身體一僵，仿佛她的問題是出乎意料的：“那我強調一下吧，想念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是愛，我非常、非常愛她。”

這一次，他的話如尖銳的利刃劃過心口，疼得孟季菲想要掉眼淚：“高一，十五歲，你就知道是愛？”

飛揚狐疑的看着她：“你是在懷疑我嗎？”

“沒有，沒有。”孟季菲很認真的否認，她倒是想能懷疑，問題是她無比相信他的說法：“那麼她呢？當初，你們倆是彼此相愛？”

飛揚深深看了她一眼，半垂下頭：“我沒來得及明确的問她。我們隻是關系很好，非常好。我不确定當初她知不知道我的心意。本來我是打算繼續這麼相處下去，然後順理成章的、明白的告訴她，但是我家移民的事情打斷了我的計劃。中斷了我的初戀。”

“不是吧，原來你的初戀其實隻是暗戀？說不定你說的關系好，是醉眼看花花也醉？”孟季菲說完，發現自己順口而來的調侃有點越界了，這份感情可是支持眼前這個男人一路走到今天的惟一動力啊，絕不是能夠拿來被開玩笑的。

飛揚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朝沙發方向走過去，半蹲在孟季菲的面前，用手撐在她身側的沙發上：“是嗎？這是答案？”

孟季菲被他的舉動攪得慌亂不堪：“她不是我，我怎麼知道？我隻是陳述各種可能。”

飛揚深思的眼光在她臉上盤旋了很久，最終他站了起來，走開，他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就算是吧，我沒有辦法，那段過往連着我十六年來的刻骨銘心，切不去也斷不掉。隻要我們能在一起，我相信，假以時日，早晚不會是暗戀而會是我們兩個人對彼此的深愛。”

盯着他的背影，他就這麼愛她嗎？愛到不僅把過去都給了她，甚至願意把未來留給等待，等待那個她愛上他？噓了口氣，她力求讓自己能完好無損的留在在圍觀者的邊界裡，不越雷池加理性分析：“你知道什麼叫棘輪效應嗎？你有沒可能是這種。”

“棘輪效應？”折回來的飛揚一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一邊詢問。

“解釋起來有點複雜。先撇開她對你是什麼感情。咱們簡單點，就是說你是不是愛成執念了？如果再見到她，曆經十多年的變化，也是一個人個性定型最為關鍵的十多年，你能确定對她不是執念是愛？”

飛揚深深地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清為什麼經過這麼久的兩不相見，我還是始終如一。但是我分得清你也記住：執念的心會痛不會動，深愛的心會痛也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