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伸出左手,看着自己手指尖薄薄的,幾乎一眼不易察覺的老繭。那是正常握吉他的手,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像一般迷戀吉他的高手那樣,對這樣的手感覺自豪。甚至還有點煩躁,相比這樣的手,他更喜歡那種能輕易判斷溫度的指尖。他不喜歡因為這種薄繭,影響了自己指尖原本有着的靈魂和生命。
李哥在他身邊坐下:“你今天下午整個的狀态都不是特别好。感覺你這種低沉,在我最初認識你的時候都不多見。馬上要進入錄制新專輯的白熱化時間了,你行嗎?要不要我去商量一下休息幾天,恢複一下狀态?”
飛揚順手用略帶薄繭的手指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心裡低歎着,萬幸,這些老繭還不至于影響到自己手指的靈敏度。但是,這樣的日子一直下去呢?
李哥敏感的察覺他的動作:“怎麼了?感冒了?發燒了?”
“啊,沒有,”飛揚意識到自己的靈魂出竅,“哥,你剛才說……休息幾天?也好,我現在确實有點魂不守舍。”
“你到底怎麼了?方便再聊聊嗎?”
“嗯,哥,你說。”
李哥站起來,去為自己泡一壺普洱茶,飛揚很少喝白水以外的東西,偶爾會陪他喝點普洱:“你喝嗎?”
“好。”飛揚繼續擡起手指,眼神穿越過手指落在其它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你有困擾?因為過往的思念還是因為眼前的孟季菲?”李哥慢慢的沖泡着他的老樹普洱,話裡的味道倒不是老樹普洱的溫和,反倒更像一杯伏特加般刺激。
飛揚收回了手指,也收回了眼光:“兩個都有吧。”
“你在思想鬥争嗎?把16年的思念堅持下去,還是随着心意把孟季菲留在身邊?”李哥覺得自己洞悉人的能力一點兒都不比他泡茶的水平差。
飛揚微微皺皺眉,李哥的話似乎對,似乎也不對:“不是。這問題不存在,無需思想鬥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