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才認識。”拿回自己的草稿紙，季菲再次用三根手指熟練的撥開擋住自己視線的碎發，不再多話，開始沉寂在背單詞中。

倪昕洋愣愣的瞅着季菲撥弄頭發的動作，心裡隻有兩個字：“怪人。”

一天的課程，很快就接近尾聲。最後一節的自習課，在實驗中學裡，是大家用來消化今天所學、也能及時抓住老師和同學解決當天問題的時間。教室裡非常安靜，數學老師在第一排那邊給幾個同學解決問題的聲音就顯得特别清晰。顯然，講着講着，老師就發現這個問題是個存在普遍性的問題而跑上了講台。

一番寫寫畫畫，倪昕洋繼續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令狐沖的習武中，老師在黑闆上那個立體圖形上畫出的輔助線，隻是他偶爾一擡頭瞟一眼的對象。被他作為偶爾瞟一眼的對象還有旁邊這個一整天下來可以完全不出聲、完全沒有存在感的同桌。他意外的發現，季菲居然和自己一樣，并沒有擡頭看黑闆，而是很認真的低頭在做一本習題。笑笑，他就又繼續看小說了。

“就算再講了一遍，我還是不信你們完全都懂了。”數學老師的眼睛瞄過全班，很明顯這是她打算叫人起來詢問的前奏。

倪昕洋正沉醉在令狐沖的打鬥中，猛然在桌子底下的小腿被踢了一腳，不輕不重。他有些火大的轉頭去看肇事的季菲。此刻的季菲沒有在做習題，而是專心緻志的盯着老師。從她的樣子倪昕洋警覺到老師一定是說過什麼或者馬上就要有什麼舉動了。他的眼睛迅速的、專心的掃視着黑闆上那道題目，同時心裡已經靈光一現的想到了第二種輔助線的加法，似乎……也可以解決這道題。

“倪昕洋，你明白了嗎？來，再講一遍給大家聽。”老師終于鎖定了一個人，倪昕洋一點都不奇怪他會被鎖定，這倒數第一名，不鎖定還鎖定誰？

在桌子底下伸手拍了拍被季菲踢過的褲腿，他站了起來：“老師，我能換種方法說嗎？”

季菲詫異的盯着身邊的倪昕洋，看他說的那條輔助線的添加，進而解決這道題。

看着老師滿意的臉，他坐了下來，不忘了側頭沖同桌笑了笑，以示感謝。是嘛，同桌就應該互相幫助，要是他之前的同桌也能提醒他一下，也不至于每次被拎起來都是一問三不知的白癡樣，他其實不是一問三不知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老師問的是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