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這事和喬夜寒無關,張昌南當初給她的文件是房産投資,為什麼現在會變成煤礦?
還有……今天喬夜寒把她帶到法庭上來,擺明就是為了羞辱她!
她不明白,喬夜寒為什麼這麼恨她。
就算是當初她逼他和她結婚,可她也付出了相同的代價,她現在也想通了放他自由,甚至可以把張氏劃給他,可他卻借着她對他的喜歡、忍讓,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打入無間地獄!
張汐嫣還是那個倔強的張汐嫣,骨子裡的驕傲怎麼可能憑他一兩句話就粉碎。
喬夜寒眼神一暗,“看來這個機會你是不想要了。”
張昌南神魂落魄的被帶走,法庭上工作人員也陸續離開了,偌大的空間吵鬧聲不斷,可張汐嫣卻跟雙耳失聰聽不到一樣。
張昌南完了,張家一次性賠七條命,足以傾家蕩産,不少在張氏工作或者占有股份吃利的人對這樣的結果不能接受。
他們把一肚子的怨憤發洩到張汐嫣一個人身上,罵她是沒用的狗東西,喪門星拖垮整個張家。
張汐嫣消失的那四天,成了被攻擊的緣由,認為造成如今的結果都是因為她不管自己的父親,去談情說愛找男人去了。
而紮她紮得最狠的是她親哥張斯洛,那些難聽的咒罵就像繩子勒住了她的心髒,張汐嫣捂住心口的位置,身體前傾。
喬夜寒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他拖着張汐嫣出去時,外面已經被記者包圍了,看見喬夜寒和張汐嫣出來立即舉着話筒擁堵上去。
喬夜寒站在門口給趙錢打了一通電話讓他派點人過來。
挂完電話,他瞟了眼身旁的女人,見她正直勾勾的看着一個方向。
他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剛好看到張昌南被押送進了警車,背影佝偻,這麼一看跟條老狗似的。
“你看,這才兩天你爸就老了,你就真忍心他去死?”
張汐嫣的睫毛沾染了濕氣,她眨了下眼睛,喃喃自問:“那你要我怎麼做?”她不信她一句話就能讓喬夜寒放過她爸,她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
喬夜寒看着烏壓壓的一片記者,陷入沉思,他要把張汐嫣身上的東西一點一點斬斷。
第一個是張氏。
第二是她的親人。
第三是她的驕傲尊嚴。
毀了這些,沒有根骨的張汐嫣就會像一株菟絲草隻能依附他人毫無生存能力。
而喬夜寒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滿足他變态的偏執欲,他想更好的掌控張汐嫣,讓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樣與他對着幹,鬧着要和他離婚。
喬夜寒忽然來了主意,他嘴角帶着薄涼的笑,手指着那群記者道:“你在他們面前跪上半個小時,我就讓你爸脫離死刑。”
“隻要我在這裡跪上半個小時,你就能讓我爸活着?”張汐嫣面無表情。
喬夜寒有些錯愕,他原以為他說完這個要求,張汐嫣會鬧,畢竟張家大小姐把她那一身傲骨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喬夜寒微微收斂了嘴角上的笑:“是。”
“好,我跪。”
張汐嫣說完就要走喬夜寒一把拽住張汐嫣的手臂,半眯着眸子,掩蓋着眼底的情緒。
“張汐嫣你爸把你當做賺錢工具卻罵你是個賠錢貨,是賤人,還說當初生下你的時候就該掐死你。就這樣的人渣,就算你救了他,他後面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你真的願意舍棄自己的驕傲下跪救他?”
張汐嫣看着抓住她手臂的手,喃喃低語:“可我能怎麼辦?他是我爸,是我的親人,小時候他還抱過我……”
想到這些,張汐嫣推開他,挺直背脊往人群走。
曾經穿着高價定制禮服的張汐嫣如今褪去一身光華,單薄的身影在攝影機閃光燈前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驕傲算什麼?能換下來一條人命嗎?
她雙眼死氣沉沉,宛如被黑暗吞去了希望,抽離了靈魂,摧毀了生命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