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圖書館裡驚慌合上書的前一秒，佩妮看見了鹿角咒的咒語。佩妮很熟悉這個咒語——斯萊特林的安德就對格蕾絲施展過改版的鹿角咒，而安德現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食死徒預備役。

二年級的斯内普已經悄悄看起來高級黑魔法了，那四年級的斯内普呢？

佩妮煩躁地把羽毛筆扔在羊皮紙上，把手指插到了頭發裡，漂亮得有些發灰的金發被揉亂成亂糟糟的鳥窩，佩妮寫不下去魔藥作業了，即使斯拉格霍恩教授要求她寫到兩英尺。

“…佩梨。”嘴裡叼着大雞腿的莉莉問，“你不下去吃飯嗎？媽媽有些生氣，因為你喊我喊到自己消失了。”

“來了。”

興許她應該再去拜訪一次斯内普夫人，這次就不要帶上莉莉了。佩妮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她不願意破壞莉莉和斯内普的關系，如果莉莉因為黑魔法的事情和斯内普争吵，那也應該由她自己發現，而不是别人告訴她——雖然莉莉并不會因為别人說的而對斯内普産生偏見。

再次去到蜘蛛尾巷是在暑假快要結束前的一個周末，佩妮本來以為斯内普會跟之前一樣不在家，但是沒想到斯内普在，并且給她開了門。

“佩妮？”

她其實沒做好見到斯内普的準備。

“嗨，西弗勒斯。”佩妮露出假笑，“早上好。用過早餐了嗎？今天太陽真的不錯，你怎麼不出去玩呢？”

“……現在是十一點半。”斯内普在假期裡不再穿着斯萊特林的長袍，他很難得地穿着一件藍格子寬松襯衣，頭發也被梳到了腦後，怎麼看都是要出門的樣子——如果他再抹點發油，染成金發，簡直像是斯萊特林那個花枝招展的馬爾福。佩妮悄悄吐槽道。

“興許有些人每天這個時間才剛剛起床，這對她來說确實是早上——但是我已經用完午餐了，現在是我的下午時間。”斯内普拖長的語調讓佩妮不由打了個寒顫，他突然從褲兜裡掏出魔杖戳了戳佩妮的手臂，“你來找我幹什麼？”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佩妮瞪圓眼睛，“我是來找斯内普夫人的。”

“哦——那伊萬斯小姐，請問你找斯内普夫人幹什麼？”斯内普又開始陰陽怪氣了，他的聲音裡明顯帶着不信。

“我是來——來請教一些高布石問題。”幸好佩妮想到上次打掃獎杯陳列室時看到的屬于艾琳·普林斯的獎杯。

感謝梅林！幸好斯内普夫人從前是高布石俱樂部的部長。不然她真不知道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騙過斯内普。

斯内普忽地站直了身子。佩妮現下隻比他高一點兒了，這讓她喪失了一些小時候存在的氣：“幹…幹嘛？”

“你魔藥作業寫完了嗎？”斯内普不客氣道，“天天考個A就知足了嗎？

“當然沒有…等等，我考了A？”佩妮愣在原地，為自己辯解：“我上學期魔藥考了E好嗎？”

斯内普完全沒有亂說佩妮可憐的魔藥成績的愧疚感，他用大發慈悲地語氣道：“一刻鐘以後，帶着你的魔藥作業。”

“要去做什麼？”佩妮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補作業。”

佩妮的天塌了，她露出讨好的笑容：“西弗，你本來是打算出門的吧？怎麼突然改道去圖書館呢？再說了，圖書館裡有很多人。”

“多麼動人的勤勉。”斯内普冷冰冰道，“考了A的小姐應該很慶幸吧？幸好不是一個T，不然我就能在新學期的課堂裡看到她了。”

最終佩妮提前完成了她的魔藥作業，再去拜訪斯内普夫人的事情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她對去蜘蛛尾巷有了陰影。不過，斯内普到最後都沒告訴佩妮他原來打算這天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