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弗朗茨蔑視這種秩序。他懶得裝模作樣，假裝成為這種秩序的一員。

他需要一點快樂的事情，好轉移他的注意力。

弗朗茨進了自己最喜歡的一間空教室，這裡有一扇很漂亮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森林，大片綠色在陽光下閃耀着，是那麼迷人。他翻開筆記本，他的朋友喬琳的字迹出現在上面，是優美的意大利斜體寫成的句子。

“我在吃早飯時突然想到，咱們可以引入魔藥學的理論。不同的藥材加入坩埚之後旋轉的方向不一樣，這或許和傳導方向有關。”

弗朗茨揚了揚眉毛——“很新穎的想法。”他寫道，“可惜這完全是空白的領域。”

“那就研究一下吧。”喬琳很快回複道。

喬琳是英國人，霍格沃茨的學生。他不确定喬琳是否是她的真名，也不能确定她是否是一個女生，更懷疑她到底是否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他自己胡思亂想編造出來的一個人物。但是他在腦海中有一個虛構的形象：她應該是一個戴眼鏡的女孩，應該不是很美，或許和他同一年級，就讀的學院是斯萊特林，所以她宿舍外面才是湖底。她應該是麻瓜出身或者混血，否則也不能解釋為什麼她在假期無法進行研究、還對科學有着深刻的認識。

無論如何，最讓他喜歡的是喬琳的性格和智慧。她有研究精神，并且锲而不舍。她有着多數巫師沒有的聰慧，他們可以一起進行大量的研究而一點不覺得煩躁，而且他們有着近似的世界觀，讓他在和她交流時總是心情愉悅。作為他唯一一個也是最好的朋友，弗朗茨前所未有地希望能見到喬琳。

正是因為有喬琳在，弗朗茨在意識到他們原本的研究毫無用處時才沒有真的大發雷霆。

他們把木頭和羽毛扔到一邊，都不想回望忙碌又無用的過去一個月，那些表格和數據被弗朗茨鎖在櫃子裡，就像是他們沒有浪費那麼久一樣。他們沒有目的地看書學習，試圖找到新的方向，來挽救走進了死胡同的魔杖研究。

弗朗茨接着寫道：“目前魔藥學的研究都是關于材料的魔法元素的，而旋轉方向隻是長期總結經驗的結論，有人做過研究，得出的也不過是根據魔藥配比的公式。”

他因為對喬琳的好奇而去翻了霍格沃茨的校史，訂了德文版的《預言家日報》。霍格沃茨的教育比德姆斯特朗更傳統，或許正是因此，她才會有那麼多理論上的思考。

他們也有談到霍格沃茨最近的恐慌——一個名叫小天狼星·布萊克的殺人犯闖進了霍格沃茨，好在喬琳沒有受到傷害。弗朗茨認為布萊克是為了殺哈莉·波特而闖進霍格沃茨的，畢竟那是害死伏地魔的人，而布萊克是伏地魔的狂熱信徒。霍格沃茨缺少實踐性質的決鬥課程，弗朗茨對喬琳稍微有點擔心，但他也相信，喬琳一定十分優秀，優秀到足以自保。

“梅林，這一定是很麻煩的研究。”喬琳寫道，“我們可以先去問問這方面的專家，說不定他們有思路。”

弗朗茨表示贊同。他想到好幾個著名的魔藥學家的名字，于是把那些名字寫在本子上，“我們可以分别找找看他們的著述，如果有什麼線索，就直接給他們寫信。”他寫道，“我也會給瑪卡連科教授寫信。”

“好，就這麼做吧。”喬琳寫道，這件事于是告一段落，她另起一行，新的字迹又出現了，“今天天氣還是很糟糕，英國永遠在刮風下雨。”

“你會記得注意保暖的，對吧？”弗朗茨想象出了一個畫面——喬琳或許會裹緊霍格沃茨的校服長袍，給自己施一個又一個的保暖咒。如果她是長發，她或許會把頭發紮起來，免得被風吹得淩亂。他笑了笑，寫道，“今天過得怎麼樣？”

“很普通的一天。今天看了《魔法與史學理論》，巴希達·巴沙特著，頗有收獲。”喬琳寫道，“你呢？你過得怎麼樣？”

弗朗茨落筆寫道：“我最親愛的喬琳，有你的陪伴，今天變得不那麼讨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