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懸挂在樓頂外側,一時之間忘記了動作:[那玩意能吃??]
白發教師則興緻勃勃,彎腰湊近了虎杖的腦袋。像是面對有趣的謎題,他仔仔細細打量,思考時發出低沉而曲折的鼻音。
”嗯——?”
敏銳的毛耳朵捕捉到聲音,赫克托手指一滑,險些掉下樓去。
[真好聽……]
他改變主意了。貼着外牆,赫克托屏息凝神,不聲不響慢慢向聲源處挪動。
然而這樣的小動作并不能瞞過六眼。天台上,五條悟分神看着那小心勾起、輔助平衡的大尾巴,逗弄之情油然而生。無視虎杖悠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那個……您的腰帶要斷了……”),他瞄準緊張的尾巴尖,高高抛起手機:“赫克托醬!我親愛的學生就拜托你了——”
黑色小方片劃出一道抛物線,一邊用機械的女聲大聲播放翻譯,墜向牆外。
[啊。]尾巴僵住了,赫克托略有些尴尬:[被發現了。]
但是為什麼?他的眼睛能看到嗎?
帶着滿心疑惑,他翻過圍牆,一把接住手機。扭動耳朵聽完翻譯,赫克托努力理解此時的情況……
學生?誰?
他越過扭打在一處的白色與粉色,看向角落裡——黑發男孩跪坐在地,正呆滞地看着自己。
伏黑惠:這裡可是五樓天台!從樓體外牆爬上來?!
那個叫虎杖的,剛剛才從樓外打破玻璃窗,這下又來一個……他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對于這兩人,他的震驚與無奈都十分相似。
不過,成年這位,似乎要更超過一點……
伏黑惠看着肌肉男身上超出人類範疇的物件:背後橘黑相間的條狀物,絨毛蓬起,輕盈翹着;頭上兩隻白耳朵格外顯眼,則在靈活地左右扭動。
[真的假的?]伏黑惠揉揉眼:[獸耳男愛好者?]
轟地一聲巨響,随着交戰雙方激情拆樓,大片煙塵撲面而來。伏黑惠下意識閉眼。但腰間一緊,有東西撲在他身上,帶着他瞬間起飛!
伏黑惠:!
一聲驚叫險些脫口出而。以為是咒靈襲擊,他正要掙紮,卻很快僵直在原地。
不僅因為背後就是天台邊緣、摔下去直達地面,而自己渾身上下毫無束縛……保護!還因為,自己此時坐在那個奇怪的獸耳男臂彎裡!
此人托小孩似的抱着他大步後跳,以驚人的平衡力踮腳蹲在護欄上,黃眼睛疑惑地觀察着戰場。
自地面卷上天台的夜風吹得伏黑惠後背發涼。在受制于人的當下,他默默抓緊獸耳男肩膀上的衣物,順着黃眼睛的視線看去:
地面變成了碎磚塊,而大隻白毛将性情大變的粉毛按倒在地,正坐在他身上,興高采烈的說垃圾話。
赫克托、伏黑惠:“……”
兩人對視一眼,不知怎的,互相竟多了幾分認同感。
[是昨晚那小孩啊。]
赫克托認出了這刺球般獨特的發型,他打破沉默:“你的東西找到了嗎?”(E)
在機械女聲的翻譯中,這小孩子瞪圓了雙眼。
他磕磕絆絆用英語問:“你知道我要找什麼?”
赫克托誠懇道:“昨晚,我看到你掏箱子。”
小孩原本掙紮着試圖下地,聽聞此語,圓溜溜瞪大的眼睛又壓扁了。他順手一指粉毛:“他吃的就是。”
赫克托跟着看向長出了紋身的男孩:“……”
能源塊還有這效果??
正要将人放下,背負黑白花斑的耳朵靈活一扭,赫克托聽到好聽的聲音說:“我今天形象不佳,速戰速決吧”。
接着就是一聲巨響,粉色身影從煙塵中倒飛了出去。
這下也顧不上關注小朋友的意願了,赫克托将他托上肩膀,再次躍起。
貼着天台邊緣,赫克托輾轉騰挪,靈活閃避戰鬥的兩人。
半趴在有力而穩定的肩膀上,身不由己的伏黑惠隻能垂眼盯着虎耳:
原本以為是道具的東西,出乎意料的靈活。
一隻扭向五條老師方向,一隻向下扭對着自己。
戰鬥帶起的陣陣強風拂動了耳廓内的白色絨毛,甚至吹得耳尖微微反卷,又随着它靈活的彈動恢複如初。
伏黑惠:……
額頭一癢,是那條色彩斑斓的尾巴,毛茸溫熱的觸感,靈活地在自己額頭上拍了拍。
[怎麼,像是……活的?]
非常喜歡毛茸茸小動物的伏黑惠,好像聽到了世界觀裂開的聲音。
……
白發教師言出必行,很快放倒了對手。他扛着粉毛軟綿綿垂下的軀體,笑眯眯考教起學生。
赫克托蹲在一邊旁聽,聽着聽着,盤在腳前的尾巴疑惑擡頭,本體也皺起了眉毛。
[死刑?不經法庭?對一個兒童?]
[那孩子不是保有理智麼?等等,他剛才說的是法則?這裡沒有法律嗎?]
[就讓一個小孩子來決定别人的生死?認真的?]
五條悟可不在乎這些。快速搞定虎杖悠仁的小命,他歡快地一指赫克托:“好,這位毛絨絨請提問!”
毛絨絨一甩尾巴,衆多問号彙成一句話:“他是什麼情況?”
“好問題!”白毛摸着下巴露齒一笑:“但是說來話長……嗯嗯,有了!”
他對滿臉疑惑的異界來客比出拇指:“他被邪惡老妖精附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