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損失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甜點,五條悟十分悲痛。他将赫克托帶來的大福兩口吞掉,還是止不住地遺憾,連發絲都蔫哒哒的,垂頭喪氣。
不過多雲轉晴隻需一句話——
“我會做個一樣的出來,”赫克托想了想,改口:“做一個更大的。”
藍眼睛瞬間放晴!
“一言為定哦?”五條悟抓住赫克托的手,小指與他的勾在一起:“拉勾!”
“拉勾。”沒想到第一次牽手突然降臨,赫克托每一根尾巴毛都炸開了!他活動手指,小心又陶醉地感受着溫熱的皮膚,鄭重道:“我保證。”
藍眼睛眨巴眨巴,顯然也意識到不對。五條悟向兩人交握的雙手一瞧……
“哎呀!”
他下意識跳開,卻被纏在腿上的尾巴絆了個踉跄。
五條悟想抓住什麼東西來保持平衡,赫克托想去攙扶他,他們都下意識伸手——
于是手指便更加緊密地扣在一起,十指交叉,互相用力握緊,用力到指尖發白,密不可分……
兩人手拉着手站穩了。
黃眼睛和藍眼睛互相望一望,一起看向他們十指相扣的手……
五條悟:。
赫克托:。
虎紋尾巴匆忙揚起,他們閃電般彈開!
“咳!對不起!”
赫克托擡頭看天,咳得超大聲。
“沒關系,要不要和我出去玩?”
五條低頭看尾巴,語速飛快。
“好!”
日語不太好,赫克托隻聽到了關鍵字——“和我”,立刻應下。
兩人小心地保持着身體上的社交距離,在狹窄的廚房内小碎步挪動,看起來相當有禮貌——可是暗地裡,食指卻輕微彎曲,虛虛地勾在一起。這個結構看似搖搖晃晃、很不牢靠,但就是始終沒有解體。
像剪紙小人一樣,兩人連在一起,側身橫着走出了廚房。
走進客廳,路過沙發,在門邊輪流換鞋,再橫着走出正門。
五條悟在門外停駐兩秒,赫克托默契地反手帶上門。
他們在寬闊的走廊裡肩并肩,緊挨着前行,手指松松垮垮地勾在一起。
赫克托還是第一次從這棟樓的内部下樓,卻完全沒注意樓内設施。
他要被手指上若有似無的摩擦逼瘋了!
他想收緊手指,想與砂糖十指相扣,想緊緊拉住他直到自己也感到疼痛的程度……
但是不敢。
萬一砂糖隻是忘記了松手,自己一動,他又想起來了怎麼辦?
五條悟目不斜視,六眼360度的視野裡,他實際的焦點卻落在自己腰間——虎皮尾巴在上面纏了一圈,黑色尖端像個繩結,挂在他側腰上,得意洋洋地翹着。
他想捏捏那耀武揚威的小東西。
但是不敢。
這偏向隐藏自己情緒、不與他人建立感情鍊接的大貓,堅硬的心殼裡好不容易探出節柔軟的觸手來,謹小慎微地在自己身上貼貼。
萬一自己太冒進,超出他的承受阈值,把他又吓回去了怎麼辦?
就這樣,兩人手“拉”手肩并肩,邁着端正又整齊的步伐,均是目光隐忍、表情堅毅,一身正氣地下山去了。
家入硝子:…………
棒棒糖掉在走廊地闆上。
醫師站在高高的主樓上,遠遠看着那兩個四肢僵直的滑稽人影,有些呆滞地抄起手機。
咔嚓!
……
赫克托昏頭昏腦地跟着五條悟,亦步亦趨,來到一條步行街。
在對方停下買可麗餅時,他環顧四周,這才遲鈍地發現:這裡好像有點眼熟……?
斜對面那個櫥窗……是不是……
耳朵陡然立起,尾巴繃緊,黃眼睛驚恐地瞪圓了:砂糖!!
“給,你的巧克力味~”五條悟拿着兩人的可麗餅轉過身,順手捏捏自己腰上僵硬的尾巴尖:“這是怎麼了?”
他順着黃眼睛的方向看去。
玻璃櫥窗裡,一隻白色大貓正揣手趴着,閉着眼在曬太陽。
“好大的貓哦。”
五條悟咬了口可麗餅,含含糊糊地說。
“嗯……是啊?”(顫音)
赫克托左手接過自己那份,戰術性埋頭大吃。
兩人慢慢地路過櫥窗,貓睜開眼,撇了他們一眼。
看到赫克托,貓豎起尾巴,輕快地擺擺。
“嗯?”五條悟疑惑地扭頭。
赫克托不敢聲張,尾巴尖從五條悟胳膊和身體之間擠出來,對着貓搖一搖。
“有尾巴可真方便啊。”五條悟渾然不知這背後的隐情,發出感慨:“這是把你看作同類了嗎?”
他興緻勃勃地湊近貓,蹲下身,用空閑的右手按着玻璃:“咪咪?哇,它也是藍眼睛耶。”
貓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看到五條的臉,一愣。
它用後腿站起來,前爪擡起,隔着玻璃按在五條悟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