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晚上摸清了巨輪的結構。第二天一早,赫克托就溜去了後廚。
在争分奪秒、亂中有序的早餐時間裡,他這樣無所事事的家夥顯得格外顯眼。很快,赫克托就被其中格外強壯的一個人揮着湯勺轟了出去。
赫克托:“……”
耳朵毛上挂着面粉,他等到早餐的高峰期過去,在早餐結束、午餐還沒有開始制作的間隙裡,輕手輕腳再次溜進後廚。
一群打着哈欠的白帽子同時看向他。
“找誰?”格外強壯的那名廚師——現在赫克托知道他是廚師長了——坐在小馬紮上,格外兇悍地問。
“你們有沒有人會做水蜜桃冰淇淋蛋糕?”
赫克托莫名有些心虛。
戴着白色頭巾的廚師們面面相觑,其中一個舉手:“我是甜品組的,我可以試試。”
不等赫克托接話,他一口氣說完:“但這是客人的私人點單,得加錢。”
“好說。”赫克托二話不說打開錢包。
對S小姐白天的行動不感興趣,赫克托在自己的艙室裡補覺。睡到晚飯時間,他和今日輪班的誇誇組坐在一起,滿懷期待地打開甜品餐盤上的罩子——
“哇!”誇誇組三人齊聲驚歎:“好漂亮!”
廚師手持餐盤蓋,驕傲叉腰:“水蜜桃冰淇淋蛋糕,請用。”
赫克托切下一瓣,放入口中細細品嘗。
“如何?”廚師期待道。
赫克托有些糾結:“和我吃過的不太一樣。”
廚師追問:“請問是口味?口感?還是?”
“說不太清楚……哦,好像那份比這個軟一點,奶油裡有桃子果肉。”赫克托回憶道:“外殼沒有巧克力,不過加上也不錯。”
在豐厚的報酬面前,廚師十分敬業:“明白了,明天我就做一版新的!”
“嗯嗯,拜托你了。”
目送他鬥志昂揚的背影,赫克托暗自開心:[等複刻出來了,我就去偷師!]
今晚巡邏時,海釣區域出現了乘着月色垂釣的人。赫克托看了兩眼,見水箱裡空空如也,便沒有在意。
他靠在欄杆上,吹着海風,心又一次飛到了某雙藍眼睛上。
“喜歡的事情啊……”
無意識呢喃着,赫克托從領口拎出吊墜,對着月亮翻轉欣賞。在清淺的月光下,暗淡的金屬框架部分,竟閃着銀白色的光芒。
仔細看去,原來是幾根白發,整齊又細緻地纏繞在吊墜上,給剔透的晶石勾勒出一圈夢幻的流光。
[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但我确實不喜歡那個咒術界……]
赫克托用手指輕輕摩挲發絲編織出的紋理,有些迷茫地想:[可砂糖是不可能離開那裡的……]
睹物思人,卻沒能熄滅心中的火焰。看着看着,赫克托忍不住取出手機,想給五條悟發消息。
但是想了想,自己今日沒什麼趣事能分享,最終做罷。
他決定曲線救國,去騷擾輔助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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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五條悟剛剛結束與高層的會面,正要繼續祓除咒靈。前往任務地點的路上,他聽到伊地知的手機響了。
“啊——那群老爺子。說不過我,又來給你施壓了?”五條悟仰頭靠在後排座椅上,懶洋洋道:“伊地知,硬氣一點哦。”
“诶?我、我嗎?”
伊地知潔高在路邊停下車,有些氣短地掏出手機:“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嘶——”
他看向信息,倒吸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六眼也捕捉到那塊小小的電子屏,上面是一條簡短的消息,來自消失了兩天一夜的那隻傻貓:
|你知道五條這兩天的日程嗎?|
“啧,叫得這麼生疏。”五條悟嘴上不滿地嘟嘟囔囔,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呃,五條先生,要告訴他嗎?”輔助監督猶猶豫豫。
“說吧,沒什麼不能和他說的。”五條悟拉起眼罩扯着玩,又松開手,讓彈性十足的黑色布料啪一下打在鼻梁上。
他笑得心滿意足,十分自得:“就知道赫克托離不開我!”
//
手機屏幕亮起,赫克托收到了兩張表格。他迫不及待地點開來看——
“七點起床……工作、工作、工作……到淩晨四點?!”
尾巴毛完全炸開了,赫克托難以置信地翻看第二張表:“還是淩晨四點才結束??”
滿腹心事地完成當夜的巡邏,在登上遊輪的第三天清晨,赫克托失眠了。
屬于貓科的生理本能——頻繁短時間睡眠——也不起作用,他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思念又牽挂,擔憂又心痛……
并且生氣!
氣到睡不着覺!
[怎麼會有這樣的工作日程存在?!]
[這份工作,悟做了多久??]
及至日上三竿,赫克托瞪着出現了血絲的黃眼睛,仍然毫無困意。
但是必須睡一會,晚上還有工作要做。
于是他拿出了錄音筆,将耳機塞在獸耳裡,用自己毛發團成的毛團來固定。
[對不起,砂糖。]赫克托十分愧疚地想:[我本意是留下一些珍貴的瞬間,作為紀念,并不是抱着這樣僭越的念頭……]
[就這一次,幫幫我……]
他打開開關。
短暫的空白後,耳機裡出現了那個人的聲音。
“别勉強~”
輕快的、微微拖長的腔調,仿佛撒嬌一般。
“算了吧!”
爽利的嗔怪。
“诶——”
有點委屈。
“會·給·我·買·吧?”
很模糊,錄得不清晰,但能聽出來,砂糖十分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老虎耳朵有些癢,小心地彈了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