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蔫了:“他說讓我保護好自己。”
家入硝子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你怎麼回的?”
“沒有然後了,我睡了啊。”白毛眨巴眨巴藍眼睛,無辜道:“他讓我保護自己的嘛,嘻嘻。”
五條悟壞笑道:“隻是赫克托大概要失眠了。”
硝子:“……”
端起酒杯,憑直覺湊到嘴邊,愣愣地喝一口,什麼味道也沒嘗出來。
“還有哦還有哦!”
五條悟完全進入狀态了,興奮地分享:“就在這周二,我們互相分享秘密,我讓他随便問,你知道他問了什麼?”
“什麼?”硝子咽了咽口水。
“赫庫醬問我,對他習慣裸//睡怎麼看!”五條悟回想此事,至今仍然覺得難以置信:“那麼好的機會诶,就問這種我們都知道的東西!”
“等等!!”家入硝子一把将酒杯拍在吧台上:“你又是怎麼會知道他裸//睡的?!”
“欸嘿~”白毛握拳輕輕敲在自己頭上,吐出舌尖,對她歪頭抛出一個萌萌的wink:“是意外啦意外!”
“……”
家入硝子扶住額頭,無語地沉默半晌。
“你們兩個,既然是你情我願的,就别磨叽了。”她冷酷道:“直接去挑明白吧。”
“我都說了,是赫庫醬不肯說啊!”白毛的臉上漸漸泛起紅暈。
“那就你去主動啊!”這些故事過于黏糊,單身的家入硝子沒耐心再聽下去了。
“人家頭一次心動耶,要慎重嘛!!”五條悟委屈且倔強地小聲嚷嚷道:“而且為什麼我要主動,是赫庫醬先開始的诶!”
“啧。”
醫師一口飲盡杯中烈酒。
這膩膩歪歪黏黏糊糊的小情侶做派……簡直沒眼看。
“硝子,連着喝了三杯威士忌嗎?”她不省心的同期骨碌碌轉着剔透的藍眼睛,打量她的酒杯,疑似在轉移話題:“好喝嗎?”
“這杯是白蘭地。”家入硝子有些警惕地用手掌蓋住杯口:“喝你的橙汁去。”
“切。”五條悟端起自己的杯子,沉默了一下。
“其實我知道,赫克托隻是還沒有準備好。”他垂眼看着平靜的液面,輕聲說。
“嗯?”醫師招來酒保,有些疑惑:“都做到那份上了,什麼叫沒準備好?”
“赫克托醬啊,對于感情,似乎有些心結。”五條悟舉起杯子對準燈光,看着明亮的深黃色,慢慢道:“他不相信感情,不管是别人的,還是他自己的。”
“我總覺得,他在找證據說服自己。”
“他好像不相信,自己會無緣無故、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得到他人的愛。”(* )
“聽不懂。”家入硝子接過第四杯酒,幹巴巴道:“說人話。”
“就像那種被人類虐待之後,警惕心超強的野貓。”
五條悟比劃着形容:“那些貓咪很難再相信人類吧?我猜他還會警告自己:不可以接近人類哦!”
“哈哈,布雷德知道你這樣形容他嗎?”硝子好笑地說:“至少也是個老虎吧。”
“有什麼關系!”
五條悟将橙汁咕咚咕咚一口氣悶掉,露出個暢快的笑容來:“赫庫醬肯定不介意,大概還會相當開心!”
硝子想了想,回憶起一根興奮豎起的大尾巴,不得不認同:“唔,還真是。”
“嘛——讓他慢慢想就好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呢。”
說得盡興,五條悟舉起雙臂用力伸展,然後懶洋洋放松下來:“而且我看得出來,他不喜歡咒術界這一套。”
“雖然我是想改變咒術界啦,但沒必要搭上赫克托進來。如果他最後選擇……那也沒關系。”
五條悟平靜地說:“隻要他還會出現在我身邊就好了,成為朋友也可以。”
“嘶,這種話從你口裡說出來可真是奇怪。”醫師抱起雙臂,誇張地搓了搓。
“怎麼了嘛!”五條悟猛地扭過頭背對硝子,摸過墨鏡戴上,這才回頭看她:“我難道是很霸道的人嗎?”
“不是……”家入硝子欲言又止:“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聖?”
“以前又沒有赫克托!”
“……行吧。”
“對了,硝子從哪裡搞來的煙葉?”在昏暗的酒吧裡,頭戴墨鏡的白毛好奇地問:“你打算改抽雪茄了嗎?”
“你的貓朋友給的。”醫師懶洋洋地回答:“味道很好。”
“……”
“這是什麼表情?”硝子無語地彈彈煙葉:“你又不抽煙。”
“…………”
“好了好了,給你,給你!”
那個陳舊的、傷痕累累的、幹淨清爽的鐵盒,落入一隻寬大的手掌中。
五條悟打開蓋子,湊近了小心地聞一聞:
“哕!”
“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東西!”
他一邊震驚地念叨,一邊捏着鼻子合上蓋子,将這布滿使用痕迹的小物件小心地收入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