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
赫克托胸膛震顫着,将滿手雜物匆忙一丢,手足并用地把愛人鎖住。
但勾在口袋裡的手指要怎麼辦呢?
老虎尾巴團團亂轉,突然卷起一瓶水,在兩人之間高高舉起!
“砂糖……”赫克托目露祈求。
[诶↗……什麼東西?]五條悟把那團東西挑開,感覺自己摸到了一條長長寬寬的編織物,以及零星幾顆硬硬的垂墜物,好像是裝飾品?
[手鍊嗎,親手做的?]
五條悟訝異地看着赫克托:[還以為是什麼,偷偷摸摸的……居然這麼純情?]
“知道啦知道啦,我等着就是了嘛。”
五條悟笑着與赫克托碰碰額頭,大發慈悲抽出手。
但老虎尾巴堅持不懈舉着水瓶,催眠一樣,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本體也沒有松手的迹象,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
黃眼睛:盯——
五條悟失笑,幹脆擰開瓶蓋,一口氣咕咚咚喝完,将瓶子倒過來展示給他看:
“喏,喝光啦。”
困在五條悟身上的家夥如潮水般退回自己位置,五條悟終于可以坐直了——
并沒有,反而放松腰肌,啪嗒一下躺倒在赫克托腿上。
舉起手,在他喉結處戳戳:“這下滿意了?”
指下的凸起上下滑動了一下。
赫克托捧起那隻手,垂頭,在指腹上舔舔,一如既往地,以無害又專注的眼神,平和地凝視着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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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高專,已是新一天的淩晨了。
[奔波勞碌八九天,又在飛艇上困了十四個小時,悟應該需要休息了。]赫克托想:[不鬧他了。]
于是将床頭的水杯往裡推推,又掀起被角,往五條悟那邊掖了掖。
然後躺得筆直,努力不去想枕頭下面、從外套暗袋裡轉移出來的兩樣:
[明天再說明天再說明天再……]
[睡多了,完全不困呢。]
五條悟望着天花闆,雙目放空:[想啪啪……]
略有些不适地動動腿:[明明都準備好了……]
卷着被子打了個滾,又滾回來,大模大樣地把手腳都搭在赫克托身上:
[但赫克托好像累了?可惡,我的反轉術式……]
腰間一陣瘙癢,有條毛絨絨從淩亂的薄被下艱難鑽出來,輕輕卷住他。
[毛毛都亂掉了。]五條悟隔着被子抱住赫克托,拍了拍尾巴尖,暗自好笑:[欸嘿,明天梳毛~]
抱枕側彎過來,在他額頭上親親,低聲說:“彎安,砂糖。”
“是‘晚安’啦。”五條悟鑽進他頸窩裡,懶洋洋地嘟囔。
安靜了幾秒。
“赫克托……其實更喜歡母語環境吧?”
五條悟圈緊手臂,突然說:“在那邊,整隻貓都放松了。”
“是會更自在一點。”赫克托側臉蹭亂他的額發,承認:“理解起來沒有障礙。”
“唔……嗯,”五條悟架起肩,小小地伸了個攔腰:“赫克托是,對環境細節很敏感的類型呢。”
“是嗎?”赫克托不明所以,擡手在他肩上捏捏:“肩膀難受嗎?”
“别打岔啊。”五條悟笑着歪頭,與赫克托碰了碰腦袋。
肩上的肌肉原先并不覺得疲憊,在勁透腠理的手指下,卻浮現出一片酸沉。揉壓幾番,那酸痛化開,便覺肩上驟然一輕。
五條悟動了動肩,很認真地詢問:“那,在這裡很不方便吧?”
為了表示嚴肅,幹脆坐起來,豎起食指舉例:“比如那次……”
指指衣帽架上的鴨舌帽:“其實是沒看懂海報,才會冒冒失失闖進演唱會吧?”
“悟怎麼知道的?”赫克托也坐起來,下意識擋住那頂參與了黑曆史的帽子。
"很好懂啊。"五條悟豎起第二根手指,說:“告白那天也是,其實是不認識路标,所以才會迷路吧?”
赫克托明白了。
“别擔心,吾愛(my love)……”
赫克托從背後抱住愛人,整個趴上去,放松身體努力癱成虎皮毯子的形狀:“星星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毯子’下的星星放下手,卡殼了。
赫克托在他後頸親親:“熟悉的語言隻是更方便,想要回歸的地方才是家。”
他緊緊抱着懷中軀體,側頭枕在懷中人溫熱的後背上,輕聲感歎:“家啊,是最珍貴的禮物了。”
老虎耳朵撲棱棱彈動,掃在五條悟後腦的短發上,沙沙作響。
赫克托接着慢慢剖白道:“要好幸運好幸運,才能在合适的時間和狀态相遇,還要足夠強大,才能保護家人。”
“哎?人家好感動——”五條悟下意識嬉笑着回應:“赫庫醬在保護我呀……”
說到一半,卻漸漸消音了。
後背上熱烘烘的,與另一人震顫的心口貼在一處,撲通、撲通……
五條悟感覺自己被包裹在老虎柔軟的腹部皮毛中,熱得渾身冒汗、頭暈眼花,卻分不清哪邊是出口。
更有甚者,毛絨尾巴也從側面包圍上來了,緊緊纏繞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