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力賽和場地賽無論從比賽場地,比賽形式,還是技術要求等方面都有很大區别,從某個層面講,他也确實相當于換了新賽道,是個新人。
他當然相信自己,即便是沒有牛逼的教練,隻靠自己,他也可以摸索出一條通往頂峰的康莊大道,隻不過,那需要時間。
時間之于一個賽車手的寶貴,毋庸置疑,如果有機會節省時間,他當然也不想浪費,畢竟,他不光有野心,有抱負…
他的心裡,還有一個拼了命都想追趕上的人。
如此坐車裡緩了片刻,最終理智戰勝情緒,沈闊睜開眼睛做了個深呼吸,重新下了車。
從大門口扒着腦袋瞧,發現那大鵝似乎是回了窩,沈闊試圖再次進去,然而還沒踏進門檻,先聽見一句:
“進别人家門前先打招呼,這種最基本的禮貌教養,家裡大人沒教過你嗎?”
沈闊非常無語,明明對方也沒什麼待客之道,對别人要求還挺多。
無語半天,沈闊伸手在大門上啪啪拍了兩巴掌,仍然直接進去了。
進去的過程,沈闊一直注意着鵝圈的方向,打算但凡那大鵝再出來挑釁,直接一腳踢死。
好在那鵝可能也感知到了危險,沒再跳出來蹦跶,沈闊走到那男人面前。“咱倆談談。”
男人沒理他,眯着眼睛躺那兒,晃悠手裡的小茶壺。
沈闊實在看不慣對方這個裝逼勁兒,瞥開目光。“大老爺們兒痛快點兒,能不能談?”
大概過了兩三秒鐘,男人懶洋洋的吐出一句。“先學會叫人再說别的。”
“…”
沈闊再次無語。
他其實也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人,因為老孟沒告訴過他這人的名字,隻說讓喊哥。
但“哥” 這個字沈闊着實是喊不出口,且不說在他看來目前賽車這個圈子裡還沒人配當他“哥”,就此刻面前這男人的這個形象,他估計自己這輩子打死都不可能喊對方一聲“哥”。
沈闊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不答。
“不然我不知道喊你什麼。”沈闊說。
“啧。”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睜開眼睛看向他。
男人睫毛很長,也很濃密,眼睛睜開的瞬間,睫毛甚至能撥動額前的碎發,彼時陽光透過樹蔭斑駁傾落,映的他眸光忽閃了一下,不難看出,如果收拾幹淨的話,顔值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隻不過沈闊根本沒看,甚至有些讨厭,畢竟這男人說出的話實在氣人。
“要實在不知道喊什麼,可以喊爹。”
“你!” 沈闊氣的直接攥起了拳頭。“信不信我抽你!”
男人并沒有被威脅到,甚至很輕的笑了聲。
“操!”
雖然見面也就十幾分鐘,但沈闊已經确定,這将是自己這輩子見過最裝逼且嘴欠的人了。
不過打是不可能真打的,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什麼年紀,但沈闊能感覺的到,對方是比自己年長的,而且長得還不少,他平時脾氣是不好,但也不至于混不吝,再怎麼樣,也知道非到萬不得已自已也不能輕易對年長者動手。
再次勉強壓住火氣,沈闊說。“我不知道老孟跟你怎麼說的,但他跟我說的是以後你帶我,你現在給我句準話,能不能帶,能就說說你的計劃,不能我直接走了。”
男人沒立刻回答,而是眯縫着眼睛瞧了他一會兒,大概半分鐘左右之後,才放下茶壺,随手抓起旁邊放着的一塊破表看了眼,對他說。“ 你現在立刻出發,正好還能趕在天黑之前到山下。”
“…”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沈闊也不再墨迹,甚至半句廢話都懶得再多說,直接轉身就走。
隻不過,快步走到大門口時,他忽然又覺得不對。
從北到南,跨了兩千公裡,他先是坐飛機飛過來,落地後又開了五六個小時的車上山,幾經輾轉,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讓别人一句話就給打發了?
憑什麼?
别的不說,大老遠來了,連口水都沒喝上呢。
沈闊在家是有人伺候的大少爺,在外是受人追捧的知名賽車手,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樣的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以至于他越想越覺得氣不過,越氣不過,就越想扳回一城,于是踏出大門之前,他忽然一個轉身,問那男人。“喂,你家那鵝養幾年了?”
他冷不丁來這麼一句,那男人似乎沒反應過來,躺那兒看向他,目光挺疑惑。
“據說那玩意兒養得越久肉越香。”沈闊說着,撸起袖子朝鵝圈那邊走,同時回頭給了那男人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看看怎麼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