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除了徐徽言,還有宏遠北美分部的經理Zach Lau。
“江教授,很高興見到你。”
江在寒與之握手,落座,說:“劉先生,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當時原定的評審之一徐徽言沒有到場,Zach代之,江在寒以宏遠在澳洲的油氣項目為例介紹自己的專利時,他還稱贊了一番。
江在寒大概猜到這頓飯的目的。
“遺憾那天沒去,”徐徽言微笑道,“Zach對江教授的表現贊不絕口。”
江在寒謙遜地笑笑:“過獎。”
這是一家開張沒多久的湘菜館。何信找的,中午Zach選的高檔意大利餐廳不合胃口,徐徽言嘴上不說,微妙的表情何信看在眼裡,他知道徐徽言嗜辣,急需重口的中國菜換換口味。
畢竟開在美國,地處繁華商業區,菜色還是做了改善,裝修也下了功夫,包廂内古色古香,隔音很好。
徐徽言的筷子伸向香辣野生海鲈魚的時候,正巧,江在寒也同時伸過來。
江在寒往回收了收:“徐先生請。”
“江教授也愛吃辣?”
“還好。”江在寒說,“這家菜都挺不錯的。”
徐徽言點頭時笑了一下。
表情複雜。
江在寒連小炒安格斯牛肉裡的辣椒都敢吃,顯然是口味偏重且愛吃辣的。
隻是不願承認。
江在寒稍稍偏頭與Zach聊天,右臉對着徐徽言。
徐徽言眉頭微蹙,下意識借着撐頭的動作摁住自己眼尾的痣。
江在寒連眼下的痣都劃掉了,是一點不想跟他扯上關系啊。
正想着,符詠發來信息,說他和王修平等人打算晚飯後去附近的酒吧,問徐徽言有沒有興趣。
徐徽言敏銳地懷疑這個邀請不是來自符詠,邀請對象也不是自己。
他和符詠這半年看似常常出現在各個采訪或雜志,深市的能源大會也總有他們的身影,但他們沒有外界看起來那麼親密的交情,不過是為了互利共生罷了。商人,又是同行,哪來的感情,都是利益。
他很忙,符詠也不是閑人。即便出國,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一樣不會少,都得他們親自審批拿主意。沒理由在昨晚的飯局之後,又來約他。
***
酒店套房内。
符确跟着他哥從卧室走到客廳,走到陽台。
“我看個合同,”秘書在客廳,符詠維持風度地勸道,“你不要一直跟着我像幽靈似的,好吧?”
“回了嗎?”符确湊過去看他手機。
“沒有。”符詠後悔,非常後悔,不該助纣為虐幫符确這個忙,“徐徽言哪兒那麼閑,你别抱太大希望。”
“他有時間找江老師吃飯,沒時間跟你喝酒?”符确對他哥很失望,“哥,你不是能源新星嗎?”
“你們江老師也挺忙的,就算徐徽言答應了,他也不一定來,你折騰個什麼勁。”
“你别管……你怎麼知道江老師忙?”
“早上碰見王局,他說想約江在寒吃晚飯,人沒答應。”符詠簽了字,文件遞給秘書,“原來是跟徐總有約。很受歡迎呢。”
“早上?”
符确記得江在寒接到何信的電話是中午。
他早上怎麼會知道徐徽言要約他吃晚飯?
還是他本來晚上有别的安排,拒絕了王修平,但徐徽言一請,他又去了?
“啧,”符确煩躁起來,又問,“回了沒啊?”
***
“徐總有事要忙?”
Zach見他看了會手機,沒說話,問道。
“沒有。”徐徽言重新拿起筷子,“符總問去不去酒吧,江教授有興趣嗎?”
“謝謝,不了,”江在寒婉言相拒,“明天還有個專題演講,不太方便。”
他可不想再出現昨天的狀況。
“昨天是喝多了嗎?江教授提前走了。”
“對,很不好意思,”江在寒抱歉地笑笑,“昨天提前離席。”
“沒事,符總跟我們講了,你不常喝酒,正常的。聽說符确送你回去了?”
“是,”江在寒用吸管攪動冰塊,“剛好在走廊碰見。”
徐徽言似笑非笑地眯着眼:“你們看起來關系很好。”
“還好。符确上學期上了我的課,所以稍微熟悉一些。”
“噢?我以為他不是工程系的,可能記錯了。那孩子很粘江教授啊,不過也難怪,江教授很有魅力,昨天飯局也看得出。”
“徐先生謬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