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也偏心了些,将我房裡能幹的鄭嬷嬷撥給了明珠,不然寶珠身邊也不會因為缺人,遇事無人規勸,才會如此任性為之。”何揚青不平道,回想起兩女出嫁時,姚尹鴻特地來找自己要人,怎麼想都覺得老爺厚此薄彼。
姚尹鴻停下腳步,低頭看她。
“婦孺之輩,無知。”
“老爺不說原因,我又豈能猜到。就如同你明明都聽到外頭的傳言,卻一直不作為般,人明明已經到了京城,卻遲遲不來府上拜會。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姑爺……”
“住嘴——”姚尹鴻立馬大怒,“現下京城裡各路神仙齊聚,你以為沾上關系便是好事?宋家人不來便不來,我們就當不知。如此,我們家還能安穩段時間。”
被他一吼,何揚青吓到了,趕緊收口不再表達不滿,跟在其後進了前廳。
“母親——”姚寶珠見何揚青出現,飛撲到她的懷裡,掩面輕泣。
“你這是……”何揚青的手撫順着女兒的背,望向一旁耷拉着腦袋的榮國公小公爺蕭槐,問道,“你們這又是怎了?”
“嶽丈大人請為小婿作主。”蕭槐俯身一拜,“我隻是昨夜喝多了些,娘子不照顧也罷了,今早就吵着要與我合離。小婿實在不知是何原因。”
姚尹鴻看着驕縱的女兒,訓斥道:“成何體統,這話也是随便能說的,愈發沒了規矩。”
姚寶珠淚目相對:“夫君好生厲害,你怎麼不與父親母親說道說道,昨夜又留了哪一個狐媚子在房間裡。你我成婚不過半年多,你就開始收房了,當初是你來求娶的,現下如此,你又何曾顧着我的臉面了。”
“這……這……着實是誤會一場。昨日那丫頭進屋時,我昏昏沉沉誤以為是你,這才拉着手。”蕭槐伸出四指,“我若真的對娘子不忠,定叫我天打雷劈……”
“胡鬧——”聽不下去的姚尹鴻一掌拍在了案上,“你們……”
剛想說點什麼,就見管事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
“老爺,有人求見——”
“不見不見。就說我不在府裡。”姚尹鴻揮了揮手,眼下兒女之事還沒處理好,哪有什麼心思見人。
“可……可是那人說自己姓符。”
姚尹鴻頓時停下了手,疑惑地問道:“他可說了叫什麼?”
“說了,說是符嘉煜。”
“本官雖是一名武将,卻對文人才子極為敬佩。姚大人的文采在我朝也是深受官家的贊許。今日特來叨擾,不知來得是否合适?”符嘉煜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蕭槐,笑道,“小公爺,不知榮國公安好?”
蕭槐哪裡見過這樣的大人物,膽戰心驚地被點了名,戰戰兢兢地答道:“好,好,都好。”說完,冷汗直冒。
“不知符将軍今日來,是否還有旁事,有需要下官的,請直言不諱。”姚尹鴻才不相信符嘉煜剛才的那番說辭,這位可是出了名的鬼見愁,無事不登三寶殿。
“還是姚大人聰明,一點就通。”符嘉煜貌似無心,拍了拍衣角,身旁的侍衛上前遞上了一副畫。
“本官近日一直在尋人,多番打聽下發現此人與姚大人頗有淵源,不知姚大人可否幫這個忙?”
“嗖”的一聲,侍衛将畫卷展開來。
姚尹鴻瞧清楚畫裡的人之後,眉頭一皺。而内堂裡的何揚青與姚寶珠也是一臉的吃驚。他們本是要離開的,不想姚寶珠有點好奇赫赫有名的符大将軍究竟長得怎樣,竟拉着母親躲在内堂窺視。
“母親,是我眼花嗎?”姚明珠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置信畫裡的人。
“好孩子,不是。但……”何揚青也十分驚訝。
“看來姚大人是知道此人,那麼可否将人交給本官。”符嘉煜皮笑肉不笑地說着。
姚尹鴻站起身來,對其俯身言道:“恕下官無能。”
“怎的,你不願意?”符嘉煜冷笑道,“還是姚大人想要試試究竟是本官的刀硬還是你的嘴硬。”
侍衛飛快從刀鞘裡抽出泛着冷光的大刀,吓得蕭槐從椅子上跌落在地。
“不是下官不告知将軍,而是——”姚尹鴻停頓了片刻,長籲一口氣,繼續道,“而是此人不在京城,身在樊縣。”
“樊縣?”得到答案後,符嘉煜還是不滿意,區區樊縣雖小,但茫茫人海尋人還是浪費時間。
“是,她在樊縣宋府。”
許時珍關上房門,看到溫卿等人焦急地站在門口。
“許大夫,怎樣?”
許時珍将方子交給了喜兒,說道:“無礙,明珠就是傷勢剛痊愈,身子還未調理好,勞累過度才會發熱。休息下,吃幾貼藥便好。”
一早姚明珠久睡不醒,喜兒一碰額頭才發現她渾身發燙,急忙找來許時珍。
“是我們拖累了這孩子,嫁過來一直在為我們奔走。”溫卿内疚慚愧道。
“夫人不必自責,明珠自小身子骨就弱,所以才會随我學醫。眼下看來,久居府上隻怕病氣加重。”
“這如何是好?”溫卿一聽這話,更加焦急。
“樊縣的後山有一處溫泉,可調理身體。夫人若是放心,可讓明珠随我前去,調理幾個月,待身子好轉再回來。”
“這——”聽到這個建議,溫卿有點為難了。
“母親,有我陪着嫂嫂一道,可好?”宋子吟上前毛遂自薦。溫卿這才接受了這個提議。命人帶上平日裡用慣的器物,備上大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