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叙聽話地去輿室沖了個涼水澡。
阿命搓幹頭發,拖着木屐去喂快睡着的澈根,澈根轉着腦袋,拍着翅膀飛到自己的窩裡,似是不想被打擾。
她笑了笑,對剛出來的季明叙說道:“你看它,吃飽了就不理人。”
季明叙:“它吃困了而已。”
天色已晚,阿命打算吹燈。
季明叙癱在床上,看着她将桌案上的雜物收起,走動時長發無意間晃來晃去,他眸子半眯着,視線描摹着她的身形,心間波瀾又起。
無意識地揉着指腹,季明叙隻感覺心裡很癢。
“嗤”一聲,女人澆滅燈燭,檢查門窗後才要躺下。
帶着那種新鮮的皂液味,其實也不是多麼大不了的味道,她不戴香囊,也從不擦脂抹粉,但季明叙就想往她跟前湊。
床不大,甚至有些擠。
阿命要爬進床内側,季明叙的手這時候搭上她的腰,靈活地蹿進裡衣内,她身子一僵,想拍開他的手,“松開!”
季明叙輕笑一聲,從背後整個人将她壓下去,問道:“背上怎麼那麼多傷?”
他去蹭她的後頸,一點一點去親那些粗糙的疤痕,阿命想轉頭,又被他摁住,幾下子上半身被扒個精光,她登時憋住氣,想去搶自己的裡衣,卻被他更過分地脫了布料最少那件。
男人的大掌捏揉着,又壓住她亂動的腿。
她頭埋在被子裡,“打出來的,别碰——”
“阿命,讓你舒服好不好?”
他在她耳邊低聲道,女人喘息着,在他懷中緩緩軟下身子。
“我讀書這麼多年,從沒碰過女人,但你是第一個讓我起反應的女人,好久好久之前就想跟你做,但你手都不願意跟我牽,”
阿命弓起背,讓他閉嘴。
季明叙将動人的情話說給她聽。
他說他在京城很想她,但又害怕貿然跑到九江她在京城沒有接應,也總是患得患失她會不會接受他......
阿命漫無邊際地去想京城的那段日子,指尖在男人後腦遊離,意識到那相比十年漫長歲月極其短暫的幾十天時光,實則已經是她生命中為數不多的色彩。
季明叙低頭去吮河道内暴漲的清水,風波太大,河水被吹得将将四溢。
阿命猛地意識到此刻的自己在做什麼,她已然從那些血腥的過往抽離出來,有人在和她糾纏,有人對她産生了這個世界離她最遙遠的情愛。
那是愛恨,是欲.望的體現。
過往的生死被抛之腦後,她十年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峥嵘道路被這種情愛擊個粉碎。
她親手打破那份無堅不摧,嘲笑着她曾經的刻意僞裝,對着她聲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這種情并沒有填滿她。
反而讓她墜落在失控的深淵中。
他們的内心此刻極其的炙熱,可阿命卻不确定這兩顆心是否依偎着彼此,她随着他震顫着,眯着眼去回應男人在耳邊說下的甜言蜜語。
她撫摸着他的皮囊,隻覺得身如春籠,心如寒冰,她心頭最尖利的刺逐漸消融,可那卻與她的意願相違背。
“季明叙......”
黑暗中,月光如往常一般落在窗外。
阿命幹澀地張口,卻不知說些什麼,那些破碎的聲音,逐漸被她咽入肚中。
季明叙上前來吻她,幾乎是死命地擁住她後腦,不允許她逃脫。
濕潤的唇舌,交纏的雙手,淩亂的被褥。
待悸動消逝,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内隻留下一片溫存,季明叙趴在她懷中,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樣。
阿命整個人像是方從水裡撈出,季明叙去咬她的指尖,卻被她避開。
溫熱的指腹落在男人下巴上,似是在描摹他的輪廓,季明叙眯起眼睛,順從地将下巴搭在她手上。
阿命胸膛震動,笑起來,掐着男人的下巴去親他眉心,季明叙仰頭避開,湊近她唇舌,撬開她牙關順理成章地入侵。
阿命被他親得後腦抵在床柱上,最後含糊道:“回京後找個時機成親。”
季明叙氣喘籲籲地回應她:“好啊。你當皇帝,我當皇後,倒也不錯。”
阿命被他從床頭往下扯,濕淋淋的被褥全是汗漬,她嫌髒,伸手去推他,卻被扣在頭頂,整個人緊繃着,被他固定,随後他緩緩向前,另一隻手安撫着她放松。
征伐不斷,直至天光大亮。
...
皇帝下诏,為文太原三人翻案。
是日阿命前往臨川城外的銅礦遺址,根據李嘯林交代的證詞将剩餘的證物挖了出來。
田超傑和馬國安駕馬跟在她身後,帶着司獄司其餘的辦案人員返回臨川城。
阿命問道:“範享貴可有音信?”
田超傑點頭:“昨日已經鬧着要見您,還有孟泰。”
阿命笑了:“是時候了,加快速度回城。”
孟泰與都指揮使司下面的千戶相互勾結,此舉等同謀逆,定是會落個砍頭的下場。
那麼問題來了,當初阿命連夜審問劉勇時,曾冒出來三波刺客。
兩批想要翻窗的刺客,還有最後一個是在外圍放火。
究竟誰才是孟泰的人手?
衆人快速趕回臨川城,阿命沒回驿站歇息,牽動馬頭轉道前往司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