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命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松竹香味,沁人心脾,要比先前在京城更加濃烈,炙熱的懷抱,潮濕的唇舌,她将手向下,問他難不難受。
季明叙無意識地回應着,直到她輕輕探入。
他霎時睜開幽深的眼,渾身像是有火在燒。
阿命低頭看向他,看着他僵硬,難忍,随後陷入無法自拔中,另一隻手輕輕在他後頸處畫着圈。
季明叙一口咬住她起伏的胸膛,半是怒吼,半是發洩。
薄汗浸身,阿命難耐地一手撐住桌案,伏在他身上忍受着,呼吸間會溢出些許的哼咛,她的長發蕩在身後,季明叙扣住她的手,很久後才平複。
燭火幾日未換,此時獨木難支,“啪”一聲徹底熄滅。
火熱的體溫籠罩着彼此,季明叙緊緊擁住阿命,不斷地去親她的下颌,兩人似是累極了,他們依偎着,享受着黑暗中難得的靜谧。
季明叙不想這個時候說政事,他抱起她到床上,阿命陷在床榻上,扯住他袖子,輕輕道:“明天早上再走。”
季明叙也沒想現在就走,阿命解開他衣帶,三兩下剝了他的衣裳,“沒熱水了,明天再洗吧。”
季明叙将衣裳收拾齊整挂在衣架上,夜色太暗,看不清何處是何處,回身時卻聽見衣物的窸窣聲。
愣神間,一道溫熱的衣物扔在他身上,他下意識接住。
“挂上,”阿命用簪子利索地将頭發挽在頭上,幾乎是命令他道。
季明叙默默将那件小衣服挂在另一側,後知後覺有股羞恥感,燒的他裡外裡生出股做夢的感覺。
阿命施舍般地将被子分給他一半,翻身顧自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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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阿命仍舊窩在驿站。
田超傑和馬國安卻忿忿不平地來敲門。
九江總督到了!
竟然是他們月大人的死對頭季明叙,那個向來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
田超傑和馬國安愁煞了臉,擠進阿命的房間表示自己的擔憂。
“那個季世子向來放.浪,聽說之前還想把澈根從天上射下來呢。”
馬國安拄着臉坐在門檻上,摸了摸澈根的腦袋。
鷹兒認主之後不會在持續在野外的習性,他們壽命長達六十年,極通人性,成熟之後也不會對熟識的人發起進攻。
一想到這麼個好寵物差點被季明叙殺了,馬國安就一臉不忿。
田超傑嫌棄地看了眼馬國安:“都什麼時候還擔心那勞什子鷹,這季明叙一來,月大人能不能安生都不清楚呢!”
兩人坐在屋中好一通絮叨,揣度聖上的用意。
田超傑握拳往桌上一錘:“大人!你不知道!方才季明叙去司獄司了!”
阿命攬鏡自照,漫不經心地摸着自己昨夜被咬出傷口的唇,問:“去司獄司做什麼了?”
田超傑自顧自:“他先是去審問範享貴,然後又去探視孟泰和蘇思年,孟泰和蘇思年看見他就像是看見親爹了一樣,哭着跟他告狀,說你動用私刑,李有才說季明叙看着就像個活閻王,到處都在找你的錯處......”
季明叙昨天沒收住勁兒,親得她喘不過氣,這傷口看着實在是蹊跷。
阿命一邊聽着兩人絮叨,一邊用藥膏抹在唇畔。
終于到晌午,送走田超傑和馬國安,呼碩和伊奇敲響門。
“将軍——”
兩人行禮,然後齊齊頓住,視線落在她面上。
阿命神色如常:“進來。”
呼碩心下了然,伊奇卻撓着後腦勺湊近阿命瞧:“将軍,誰把你打傷了?還是澈根啄你了。”
呼碩拉他一把:“問那麼多幹什麼!”
伊奇:“我問一下怎麼了!将軍都受傷了,将軍要是受傷了,還怎麼打天下!”
呼碩:“哎呀閉嘴吧大哥,你是缺心眼嗎你?”
伊奇怒目圓睜:“你怎麼說話的你!”
阿命淡淡打斷兩人:“跟季明叙親的。”
伊奇猛然頓住,呼碩站在一旁捂住臉,不忍再看。
伊奇扇了自己一巴掌,嘟囔道:“早知道不問了。”
半晌後,他反應過來什麼,看向阿命:“将軍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呼碩直呼沒臉看,讓他閉嘴。
伊奇這才不情不願地閉嘴。
阿命問:“鐵木爾說要什麼時候走了嗎?”
伊奇和呼碩也是為了這事兒來。
肉鋪出過人命,賣不出去,鐵木爾幹脆将房産地契扔給他們,此前誕下新嬰,阿命曾給他和喬氏備了一份厚禮,夠他們一路北上至靖虜,去往當地安家立業也不是什麼難事。
伊奇有些惆怅。
他們當初在北元都是一個大通鋪睡出來的,鐵木爾骁勇善戰,除了白音,是這些人中最先跟随阿命的将領。
當初索倫部的渾都薩滿救下阿命,鐵木爾是渾都收養的棄嬰,渾都身死後,鐵木爾便從索倫部一路投奔至北元京城,與阿命度過了一段峥嵘歲月。
因此阿命決定孤身入虎穴時,鐵木爾便作了她的馬前卒,率先來到南魏九江,為他們提供情報。
他潛伏九江前,也冒着危險混入京城,配合其他的線人共同記錄南魏風俗。
阿命品着茶,見二人陷入回憶之中,緩緩道:“盡快吧,當初襲擊肉鋪的刺客應當就是慶願的人,此番為保安全,宜多派人手北上護送。”
狄勒去了京城,白音若幹人也在京城留守。
清水胡同中哈童與孟芙瑩打得火熱,隻怕也要盡快回京城成親。
阿命的人手并不多,如今畢節苗亂尚未平定,毛督與木吉又遠赴前線提供情報,十二精騎分散南魏各地,化作她強硬的觸手。
伊奇與呼碩對視一眼:“派誰去?”
阿命指尖敲打着桌面,這是她在思慮時的動作:“你二人需在我身側奔走,哈童在京城露臉太多,怕被人盯上,他也不能去。先暗中雇上兩家镖局,一家在明面護送,一家在暗中,另抽調莊子裡四名女客化身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