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的寒風穿堂而過,吹亂了堂中二人的發絲,亦吹亂了林莞的心。
林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提起了另一件事,“今安,我還需要你助我一事。”
江英擡了擡眼,“可是有關于那個叫做夏正書的書生?”
林莞神色詫異地看向江英,“正是,今安怎知?”
還不待江英回答,林菀便眸中閃過一抹恨意,“那書生實在狡猾,據那對夫妻陳述,夏正書将我阿弟加害成那般模樣後沒幾天,就徹底消失了蹤迹。”
“可恨這次沒能将這畜生和那對夫妻一同抓來。”其實林菀也知曉,倘若在她被那對夫妻控制的時候,夏正書也在,她此刻怕早已兇多吉少了。
盡管如此,但她心中依舊存着幾分不甘,她晚抓到那兇手一天,他便多享受一天。
“莞娘莫急。”江英安慰道,“我已查到了那書生的去處。”
林菀聞言,面色一喜,激動道,“在何處?”
雖然這次江英并未直接插手,但她依然暗中關注着一切,在得知夏正書不見的那一刻,她便派了人去查。
她原打算等抓到了,直接将人送給林莞處置,但既然林菀提起,她決定改變一下計劃。
“夏正書就在這京城之中。”江英說道,“他傍上了禮部侍郎的千金。”
林菀面露憂色,若他還和從前一般,隻是個落魄的書生,那她要報仇輕而易舉,可不想他竟然傍上了禮部侍郎的千金,這樣一來,她若想要尋仇,便艱難了起來。
尤其還涉及到朝中官員,若是再出了差錯,引得禮部侍郎同今安有了芥蒂,那實非她所願。
林莞思索間看了江英一眼,決不能将今安扯進來。
她在報仇之前,得與今安斷開一切聯系,以免将來連累到他。
轉瞬之間,林菀便已思索好了接下來的路。
林菀正欲開口,卻聽得江英道,“不過無須擔心,據我所知禮部尚書可看不上夏正書,尚未同意呢。”
“而且,”江英眸中閃過一抹深意,“就連禮部尚書的千金也不見得是真心喜歡他,若不是他使了些手段,人家壓根都不會看他一眼。”
江英的這番話,瞬間令林菀心中的壓力減少了幾分,“這樣一來,我們隻需要讓禮部侍郎的千金看清他的真面目即可?”
江英點了點頭。
林菀漂亮的眉毛檸在一起,一邊說一邊思考着,“該找一個什麼樣的機會去實施呢?”
正在這時,有人來禀報,“王爺,公主府送了請帖過來。”
江英伸手接過,拆開看了起來,是長公主邀請京中的才子佳人去城外的梅莊賞梅,時間是大年的前三日。
梅莊起初隻是一個夏日用來避暑的莊子,後來被李承德賞賜給了長公主李承甯。
李承甯便将其變成了一座梅莊,冬日裡,梅花在樹上盛開,暈染出一大片梅林,成了寒風中最靓麗的美景,梅花的傲骨與堅韌體現的淋漓盡緻。
确實值得觀賞一番。
若是從前,江英或許不會去,但這一次——
江英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目光,對着林莞招了招手,“機會這不就來了?”
林菀疑惑地靠過去。
“來,莞娘,我們這樣……”江英說話間的熱氣,噴灑在林菀的耳間,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好舒服,林莞想着,也很好聞,這是屬于今安的味道。
片刻功夫,江英已直起身子,遠離了林菀,“可明白了?”
林菀隻感覺身邊一空,瞬間一股怅然若失之感爬滿了她全身,但被她極快地掩飾了過去。
她點了點頭,雖然她方才是走了神,但基本上都聽了進去。
今安的法子,聽着便很解氣,林菀已迫不及待要實施了。
禮部尚書門前。
夏正書将自己裝扮得人模狗樣,自以為很有風度的對門口的小厮抱了一禮,“勞煩幫我通報一聲,我是徐小姐的朋友。”
小厮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面前的人,随即“砰”的一聲,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夏正書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他在門口站了好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麼。
而後再也維持不住他千辛萬苦裝出來的風度,猛烈地敲起了門,嘴裡還叫嚣着,“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怎敢、怎敢如此放肆?”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一陣風。
門口偶爾路過的幾個行人,看見夏正書,皆不約而同露出一種看智障的眼神,仿佛在說“跟有病似的”。
像他這樣不要臉的人,府門前每日都要來幾個,行人雖然鄙視,但也都見怪不怪了,大多匆匆看一眼,嗤笑一聲,便路過了。
漸漸地,夏正書臉上挂不住了。
他最後惡狠狠地看了緊閉的大門一眼,不甘心地離開了。
與此同時,府内。
徐妙音看着自己的父親,“父親,你就讓我去見見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