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燭火閃爍搖曳,将李嗣的面目映得越發猙獰可怕。
“慌什麼?”他看着李承德崩潰的模樣,笑得愈發不要臉,“一次而已,我——”
“絕無可能!”李承德陰郁着打斷了李嗣的話,“你想都别想!”
李嗣被打斷了話,眸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被他強壓了下去。
畢竟,小寵物有點脾氣也很正常,不是嗎?
“難道你就不想結束這樣的生活麼?”他循循善誘。
“我答應你,”他說,“隻要這一次過後,我便不會再招惹你們兄妹?如何?”
李承德幾乎是想都不想便拒絕了,“不可能。”他瞪着李嗣的眸子,似是要噴出火來。
李嗣這下徹底沒了耐心。
一手捏住李承德的下颌,“我告訴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别忘了,還有你那兩個孩子,如今也十多歲了吧?”李嗣捏得越發用力,隐約有骨骼摩擦之聲,“我可是為了你,狠下心來控制自己,從未碰過他兩呢?”
李承德凝着李嗣,雙目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哦對,還有一個,我倒是差點忘記了。”
李嗣毫不留情地甩開李承德,說出了兩個字,“江英……”
他刻意停在此處,去看李承德的表情,果然看到對方瞳孔松動了下,李嗣笑了。
“他是近幾年來,軍中的興起之秀,雖年歲不大,卻用兵如神,助我梁國奪回數座城池,我前日才将他封為大将軍。”
李嗣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鬼,他的聲音如魔音一般砸進李承德的心中,“我看你近日同他走得很近啊?”
李承德心中頓時一慌。
李嗣俯下身子,那毫不掩飾的目光令李承德如芒在背,“承德,你想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
這句話當真如魔音一般,不斷地響徹在李承德的腦海中,他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無數細小的汗珠。
李嗣很滿意李承德的表現,“你與他在一起時,可是笑得很歡呢?”
“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成了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了呢?”
李承德聞言一愣,心下卻松了一口氣,原來他指的是這個。
李嗣自然不是傻子,他能做到一國之君,與其餘五諸侯國并列,又怎會是無能之輩。
起初,他得知江英同李承德走得很近時,是起過疑心的。
畢竟一個重權在握的大将軍,一個常年被他壓榨的李家子弟,這兩人走在一起,如何能不令人猜忌。
但後來,在知道江英私下裡也好男風之後,他便稍稍打消了一部分疑心。
江英與他不同,喜好的皆是成年男子,而李承德那樣的貌美,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江英會對他心動。
若不然他又怎會破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慣例,而疼愛了李承德那麼些年。
要知道在遇見李承德以前,他可是非十歲以下的童男童女不碰呢。
當然,僅憑借這一點,他也不可能完全放下心來。
之後也明裡暗裡試探過江英幾次的,在他的眼裡,同樣是将李承德看做玩物的。
自那次後,他便徹底放下了對江英的戒心,畢竟,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将才,他還是格外珍惜的。
而恰好他這會兒差不多對李承德失去了興趣,可以順理成章地将李承德讓與他,也可澆滅了這些年朝中一直對他的流言蜚語,既拉攏了江英又撇清了自身,豈不快哉!
但他一直有個遺憾,雖然對李承甯的欲望沒有李承德大,但這兩不愧為親兄妹,魅力都是獨一無二的,若不是他在男女之間更傾向于男,也不會放過李承甯。
從前有李承德時,他也漸漸放下了對李承甯的欲望,可随着對李承德逐漸失去欲望,他忽然就想嘗一嘗李承甯的味道了。
思及此,李嗣徹底沒了耐心,“朕告訴你,朕不是在征得你的同意,朕是在通知你。”
“别不識好歹。”他臉上失去了笑容,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朕最後在給你一次機會,是你主動将她送上來?還是我将她‘請’過來?”他刻意加重了這個“請”字。
“好。”李承德忽然說。
李嗣下意識以為李承德會決絕,跟了一句,“你别……”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什麼,一時頓住。
片刻後,他問,“你剛剛說什麼?”
李承德擡起頭來,看着李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你。”
李嗣心中嘩然。
他着實沒想到,前一刻還死活不從的李承德,竟忽然改變了主意。
這變化之快令他都險些應接不暇了。
但這是好事,算他識相,李嗣面上又有了笑容,“那麼三日後的傍晚,便将她送來給我。”他倒是想今晚立刻,但他這幾日還有更重要的事,這等事自然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李承德之所以答應并非緩兵之計,他是真的妥協了,要将承甯送出去。
他眼下确實毫無辦法。
他與江英的接觸已經被李嗣察覺,而他暗中與江英密謀的事也到了關鍵時刻,出不得岔子。
他隻得如此做。
否則一念之差便會功虧一篑,屆時将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