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李承甯不會像他那樣痛苦，李承德專門去尋了一種獨特的春藥，他甚至還專門勸說了李嗣服下此藥。

他看着眼前曾無數次讓自己屈辱不堪的床，最終還是将李承甯放了上去。

李承德閉上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淚，“阿甯，是兄長對不住你。”

那天他踉跄着走出那道門，并暗自在心中發誓，這次之後他再不會讓李承甯受到傷害。

雖然後來，李承德得知李承甯被江英救了下來，并沒有慘遭毒手，但他内心深處始終都對李承甯存着一份愧疚。

所以他成功奪位後，便一直縱容着他這個唯一的親妹妹，哪怕她暗自在朝中結交臣子，他仍舊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不論他如何做，李承甯卻都不再依賴他這個哥哥了，他們中間始終隔着那道巨大的鴻溝，誰也無法逾越。

而江英，也是從那件事情之後，才同他日漸疏遠的。

他知道，江英看不上他的做法。

再後來，他與江英的計劃成功，他順理成章地做上了皇位，也用世界上最殘忍最惡劣的手段為自己報了仇。

随着李嗣的死亡，他那些不堪的過去一同被埋葬。

而這個秘密，除了他自己外，再無任何一人知曉，因為……

但凡知道一點蛛絲馬迹的人都被他通通滅了口，不論是無辜還是不無辜。

他知道，在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變了，包括他這個人。

從前他是身體髒，後來他是身心皆髒，他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不眨眼的帝王。

“今安，下雪了。”皇帝李承德壓下心中不斷翻湧的情緒，看向窗外，“這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了，今安可願陪着我出去走走，欣賞這場美麗的雪景？”

江英垂眸，她的目光穿過飄落的雪花，落在那銀裝素裹的大地上。

“陛下，能與您共賞此景，是臣的榮幸。”江英微笑着回答，她的聲音溫和而堅定。

江英雖面上如此說，可心中卻并不是很想陪同。

雪什麼的，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見得太多了，并無甚執念。

兩人穿上厚重的披風，踏着積雪，走出了宮殿。

巍峨的皇城掩蓋在一望無際的白色下顯得甯靜而又神秘，每一棵樹、每一片屋脊都覆上了積雪，仿佛是傳說中的仙境。

李承德走在前面，腳步輕盈。江英跟在他的身後，保持着适當的距離。他們沒有說話，隻有腳下的雪發出細微的響聲。

突然，李承德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來，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今安，你可還記得？從前，也是這樣一個雪夜，我們在這裡做了重大的決定。”

“那天，你問我，想不想做上那個位子，你願意為我掃清一切障礙。”他神情懷念，滿目真情。

江英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

隻不過完全不是李承德想的那樣。

她那時正計劃奪位，但有件事情卻隻能找李家的人做，而李承德是她選出來的最合适的那個人，所以她便策劃了與李承德之間的一系列事情，包括他們之間的相遇。

她原本計劃那件事成功之後，便設計要了李承德的命，誰想他竟然命那般大，居然活着回來了。

要知道她早已推算過了，李承德絕無可能生還，但事實就是，她就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着李承德回來了。

她便隻能改了計劃，先扶持李承德登上皇位。

所幸，她設計之時特意将自己的痕迹抹去，所以李承德自始至終都不曾懷疑過她。

而直到後來，她才偶然從系統口中得知，李承德竟然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所以她殺不了他。

真是扯淡！

原本她心情還不錯，被李承德這麼一提，看着李承德那張面容越發讨厭了起來。

未免她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抽李承德幾個大嘴巴子，她強逼自己扭過頭，不去看他。

“那時候的我們，多麼的美好啊，彼此之間都沒有秘密。”李承德說話間，聲音中帶着一絲惆怅。

江英走到他的身邊，輕聲說道：“所幸，我們都做到了，陛下。”

李承德擡頭望向天空，雪花在他的睫毛上凝結，“是啊，我們做到了。但有時候，我會想，這一切是否值得呢？權力、皇位、責任……它們讓我失去了太多。”

江英心中劃過一抹冷笑。

裝，接着裝，你若真不想要，倒是讓給我啊。

李承德說的話，江英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他若真的将這皇位看得如此淡然，又怎會那般處心積慮地鞏固自己的地位。

嘴裡說的不想要，他身體可誠實得很呐。

無論心中如何腹诽，但江英面上卻絲毫不顯，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雪花，“陛下，每一片雪花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每個人的人生。我們的選擇和犧牲，塑造了今天的我們。也許有遺憾，但請相信，每一步都有它的意義。”

李承德深深地看了江英一眼，然後伸出手，與他一同接住了飄落的雪花，“今安，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

江英心中一陣惡寒，口裡卻說道，“是為人臣子應當做的。”

可你還有辭官的想法，今安啊今安，你可真是一點都不誠實。

李承德強忍住沒讓自己說出口。

兩人繼續前行，穿過了園林，來到了一處高台上。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皇宮，甚至更遠的京城。

“真美啊。”李承德說。

江英應和，“是啊，的确很美。”

李承德突然收回目光，認真地看向江英，“今安，我想讓你做監察司的司長，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