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到江英的胸口處,吐氣如蘭道,“今安要走自然也可以,不過……”
說到此處,她頓下來,面上笑靥如花,“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江英面色不變,她早就知道李承甯不會這般輕易放她走,不然她也不會那麼擔心遇見她了。
“你且說來聽聽。”江英道,“我再看答不答應。”
李承甯忽然退後,拉開與江英的距離,纖纖玉指一指,道,“我也要那個。”
這孩子氣的動作,令她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
江英竟然奇妙地從中察覺到一絲可愛,她忽然間就生了逗弄她的心思,“咦?”
她嗓音裡含了一分戲谑,“哪個?”
李承甯一時不查,又指了一遍,“喏!”
“到底哪個?”
李承甯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緩緩轉過頭來,意味不明地看向江英,她将手放在了江英的身上,“這個如何?”
江英:“……”
她瞬間沒了興緻,“我改日畫好了樣圖給你。”
李承甯得意地笑了,“這不是知道嗎?”
“早這樣不就好了?”
江英:你說得對。
她就不該覺得李承甯這個瘋女人可愛。
“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當然。”李承甯說,“我也差不多該去宮裡了。”
“順路,我們一起吧。”李承甯拉着江英就要走。
江英看向放首飾的托盤。
李承甯注意到,說,“我們先下樓,待會兒會有人裝好送上馬車。”
江英便沒再拒絕,與其争來争去拖延時間,還不如直接坐順風車回去。
江英同李承甯一前一後下了樓,緩緩步出了悅榕坊的大門。
門外,一輛裝飾典雅的馬車靜靜等候,車身上鑲嵌着精緻的銅飾,在冰雪的映襯下泛着柔和的光澤。
車夫手持馬鞭,立于一旁,見二人出來,連忙上前幾步,恭敬地拉開車門,車内鋪着柔軟的墊子,幾縷淡雅的熏香緩緩飄散,營造出一種溫馨而又不失莊重的氣氛。
李承甯先行一步,踏上車廂,她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裙,随即轉身,目光旖旎地落在了随後上車的江英身上。
江英忽略掉那道視線,目不斜視地上了車。
不一會兒便有侍女将四套首飾裝好送上了馬車。
江英接過,看了李承甯一眼,她倒是說話算話。
李承甯回以一笑,轉頭揚聲對車夫道:“走吧。”
随着車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嚣,馬車緩緩啟動,穿梭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
車廂内,兩人相對而坐,一時之間竟無人開口,隻有馬車行進的輕微颠簸聲和外面偶爾傳來的叫賣聲,打破了這份甯靜。
江英原本以為在馬車上李承甯會故意為難她,但事實上并沒有。
她就隻是一隻手撐在下巴上,安靜地盯了江英一路。
而江英一直在閉目養神。
直到馬車停在安王府前,李承甯才開口道:“到了,今安。”
她離去前用暧昧的眼神看了江英一眼,“要記得想我哦。”便放下了車簾。
江英提着首飾盒,目送李承甯的馬車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其實有時候,她也沒那麼煩人。
江英轉過身,正要邁腿踏過門檻,突然覺得視線裡哪裡有些不對勁。
他停住腳步,退回了幾步,定睛一看,終于發現了那個不對勁來自于何處了。
她安王府門前的楹聯怎麼不見了?
明明早上走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一眼,确實是貼上去了沒錯。
可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首先排除菀娘,這可是菀娘心心念念讓她貼的,斷無可能親手毀掉。
府中的其他人亦不可能。
江英于是對着空氣招了招手。
頓時出現了一個黑色人影。
江英問道,“怎麼回事?是誰撕走的?”
暗衛道,“回主子,是二皇子。”
江英:“……”
“菀娘可知曉?”
暗衛道,“才剛剛撕走沒多久,林管事還來不及發現。”
江英擺了擺手,暗衛消失在原地。
李雲骁的事情稍後再算賬。
當務之急是寫一對新的出來,不能讓菀娘發現,免得被氣到了。
這兩天,林菀特意給安王府的下人放了假,準許他們回家陪伴家人,留下來為數不多的都是無親無故的人。
江英踏進安王府的大門,将門關上,下一刻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現時已經在書房裡了。
慶幸的是早上寫完楹聯的筆墨還在,江英就着寫了一副一模一樣的。
寫完之後她吹了吹,待筆墨幹得差不多了,便對着空氣道:“将這楹聯像今早一般貼在安王府門外,切記不要讓菀娘發現了。”
江英話剛落,便出現一黑衣人影拿了楹聯,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