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短三長三短,SOS,國際通用的摩斯密碼求救信号。
——原來他今天生氣是因為這個……
沒錯,聽到那個暗号後,姜無語才搞明白老煙鬼暴走的原因。
其實,姜無語隻是根據先生的話以及姜梵語留在森林酒店的那封信,把老煙鬼判定為了對本體有威脅的危險人物,但他根本就确定老煙鬼和陸銘星會有交集。
所以,那個蛇形手镯沒有老煙鬼想的那層意思,那隻是個事後禮物,誠心相送罷了。
根據以前和陸銘星的約定,如果對方發出這樣的暗号,接收的一方就要用貓叫或者别的無聲的方式回應,哪種方式更加安全就用哪種。
按照姜無語當下的處境,學貓叫必然會引起老煙鬼的注意,所以他得想想别的辦法。
一籌莫展之際,姜無語看到了那個被老煙鬼戴回到手腕上的蛇形手镯,那隻手镯上帶有一個激光燈。
确定老煙鬼已經睡着了,姜無語小心翼翼地取下手镯。
等王叔關了别墅院子的大探燈後,姜無語才輕手輕腳地走出卧室,對着天空發出了回應信号。
姜無語以為告訴陸銘星自己現在是安全的,陸銘星就不會輕舉妄動,于是他回到卧室,将手镯重新戴到了老煙鬼手腕上。
迷迷糊糊中,老煙鬼翻了個身,将姜無語穩穩地束縛在床上。
姜無語側過臉,看了一眼沉睡的老煙鬼,繼而抱住老煙鬼搭在自己身上那隻胳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陸無心!
姜無語猛地掀開眼皮,心尖一顫。
和之前那次不同,這一次,狗叫的聲音變大了,不難猜到,陸銘星已經來到了别墅附近。
再次确定老煙鬼沒醒後,姜無語撩開老煙鬼的手臂和腿,做賊似的溜了出去。
他來到花園裡,沿着花園邊的鐵栅欄看了一圈,外面除了不甚明亮的燈光,什麼也沒有。
——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姜無語開始自我懷疑。
可就在他轉過身打算回别墅的時候,一陣輕聲的呼喚傳來,讓他猝然頓住了腳步。
“姜無語。”
伴随着呼喚聲再次響起,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栅欄外,正是陸銘星!
“陸無心!”
看清陸銘星的臉後,姜無語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位好兄弟了。
看到曾經棱角分明的陸無語變得如此頹廢不堪,陸銘星竟不知道該先生氣還是先難過,總之唰地一下,眼淚就流了出來。
“他把你怎麼了?你身上的傷都是他弄的對嗎?”
“不,很好,他。”
“什麼?”
陸銘星以為自己聽錯了,姜無語在幫老煙鬼說話,還說老煙鬼對他很好。
“姜無語,你是被他洗腦了嗎?你這個樣子像是很好嗎?”
姜無語下意識的立起睡衣的衣領,想要遮住脖頸上的那條傷疤,可惜還是被陸銘星看到了。
“你在遮掩什麼?”
陸銘星隔着鐵栅欄扯開姜無語的領口,暗紅色的傷疤、新鮮的牙印,以及幾個帶着标記意味的紅印,赫然呈現在陸銘星眼前。
“姜、姜無語……你,你們……你和他……”
“自願。”
陸銘星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瞬間他大腦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往後退一些。”
陸銘星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但那聲音聽上去又像是姜無語自己在說話。
遲疑了一秒,姜無語反應過來,那個應該就是給他留信的二重身。
在姜梵語的信中,姜無語了解到了本體和二重身的關系,所以他也知道為什麼隐沒在黑暗中的那個人要讓自己往後退。
他不想被自己的二重身擠回去,因此他很聽話的退了三步。
“你就是,姜無語?”問話的是從陸銘星身後走出來的姜梵語。
雖然知道栅欄裡的那個人是誰、長什麼樣,但在看到對方實體的時候,姜梵語還是呼吸一滞。
“嗯。”姜無語點點頭。
“你剛剛說,你和那個陸銘星待在一起是你自願的?”看身邊的陸銘星已經語無倫次了,姜梵語便替他問到。
“是。”姜無語回答的很幹脆。
姜梵語借着昏暗的燈光看了看姜無語的臉、脖子、手臂和雙腿,似乎每一處都有幾個紅印,而脖子和腳腕處的疤痕顯得尤為明顯。+
“他虐待了你了?”
“沒。”姜無語很肯定的說。
姜梵語注意到了姜無語手指上的那枚獸骨戒指,但他還是試着開口說:“我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說顯得很不禮貌。但,你知道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
“我沒有。正常。”
姜梵語不太聽得懂對方的話,他求助式地看向陸銘星。
“他說他沒病,是正常的。”
姜梵語點點頭,“那你對他……”
“姜無語!”
聽到這聲刺痛耳膜的怒喊,姜無語的腦子嗡的一下。
他本能地轉身回頭,不受控的往後退了兩步。
可下一秒,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姜無語倒退的雙腳落地的一瞬間,一個眨眼,姜無語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