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公子,能借一部說話嗎?”
姜梵語指了指車外,示意官俊禾下車聊聊。
“不能,有什麼事是我不能聽的?” 陸銘星一把拉住姜梵語問。
姜梵語不看陸銘星,雙眼緊緊地盯着官俊禾。
官俊禾未轉頭,隻是收起了笑意,微微颔首默許,伸手打開了車門。
等官俊禾下了車,姜梵語撐起身子在陸銘星的鼻尖輕輕一吻,說:“我有些事需要單獨和官公子确認一下,你就乖乖地待在車上。你放心,等我确認好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姜梵語的溫柔安撫讓陸銘星無力反駁……
他不情不願地坐在車裡,隔着前擋風玻璃看着車外小聲交談的兩人。
“姜大哥想問什麼?”
官俊禾站在姜梵語對面,眼神卻落向一邊,像在故意回避姜梵語似的。
姜梵語把外套的翻領立起來,不隻是為了擋風,還為了遮住自己的面容,不讓陸銘星瞧見。
“剛才阿星說,我那閑職工作是天上掉下的餡餅,不知這話有沒有冒犯到官公子?”
官俊禾先是蹙眉一愣,随即展眉笑道:“姜大哥言重了,敢問姜大哥何出此言呢?”
姜梵語開門見山的問:“剛才進去,官公子到底給那位領導許諾了多少回報?”
“回報?你是說錢?”
姜梵語眨眨眼,表示肯定。
“呵呵呵……”官俊禾拖着尾音笑道,“姜大哥大可放心,不論花了多少錢,我一定不會讓姜大哥承擔的。”
姜梵語把雙手放進衣服口袋裡,“錢倒是小事,即使一時半會兒還不起,我還可以分期付款。可是……”
姜梵語沒有直說,但官俊禾已經明白了。
“至于其他的,姜大哥也不用擔心,無論如何,都是我自願的。”
姜梵語的目光落到官俊禾脖子上的紅斑處,他敢肯定,進領導家門之前,官俊禾的脖子上下是幹淨無痕的。
“就為了一個工作,值得嗎?如果你隻是想幫阿星,你甚至可以在你的公司裡給我挂個閑職。”
官俊禾微揚嘴角,溫柔的反駁到:“那可不一樣,如果在我的公司,那還債的心思也太明顯了。”
“還債?”姜梵語皺起眉頭。
“準确地說是還情債。”
“情債?!”
“姜大哥别誤會,我是說人情債。
“之前你和星星子幫了我那麼大一個忙,我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們。這不正好,”官俊禾撩撩下巴,指向領導家說:“他好我這口,談起事來倒是輕松了不少。”
“官公子……”
姜梵語心頭一酸,很不是滋味。
“姜大哥!”官俊禾打斷姜梵語道:“我在外做生意這麼多年,為了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早把這些利益交換當成家常便飯了。
“你當我這幅言談舉止是天生如此嗎?還不是為了迎合生意場上那些各取所需的人,時間一長,我便習慣了。”
姜梵語無法否認,他第一次聽到官俊禾講話、看到官俊禾翹起小拇指的時候,他是不喜歡官俊禾的。
可人生在世,很多人為了能好好活着,不得不做出許多自己不喜歡的改變。
普通人已是如此艱難,更何況像官俊禾這樣一個遊走在安置局管轄之外的人,想要在這個異空間安身立命、大展拳腳,他隻能付出比常人更多的犧牲。
當姜梵語的目光再次和官俊禾嬌媚的眼神交彙時,姜梵語對官俊禾已不再反感,唯有敬佩。
——如今這個世道啊,知恩必報的人已經不多了。
“好啦姜大哥,我們還是趕快回車上去吧。你看星星子那樣,生怕我把你拐跑了。”
官俊禾透過擋風玻璃看向陸銘星,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官公子。”
姜梵語整理好衣領,雙手一前一後地放在腰間,恭恭敬敬地對官俊禾鞠了一躬,他甚至沒有在意官俊禾對陸銘星的新稱呼:星星子。
見狀,官俊禾有些動容,他知道因為陸銘星,姜梵語始終對他心存芥蒂,但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徹底冰釋前嫌了。
“唉呀姜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啊!你這樣三拜九叩的,當心星星子誤會。”
姜梵語和官俊禾相視一笑,一前一後的返回了車上。
“你們終于說完了……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啊,怎麼還鞠上了躬?”
陸銘星早就等急了,剛上車的兩人還沒扣好安全帶,他就探着腦袋問個不停。
“呵呵呵,我和姜大哥能說什麼,無非就是他問我到底給那領導塞了多少錢?”
“啊?是嗎?那為什麼姜梵語要對着你鞠躬啊?”
“因為官公子這次下了血本,他付出的代價可能我這輩子都還不上了。”
說完,姜梵語踩下油門,發動了車子。
姜梵語和官俊禾一唱一和地應付了陸銘星的各種疑問,陸銘星還因為星星子這個新綽号和官俊禾battle了好半天,不過他終究還是輸給了官俊禾。
随後,他們三人在外面吃過午飯,又順道去超市買了很多食材。
今晚,姜梵語準備做頓大餐,重新迎接一次這位遠到而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