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路上你一搭沒一搭聊着,不知不覺也到了漠中村。
老屋的門栓虛掩着,裡面卻也是人去樓空,這倒也是在古珂的預料之中,她徑直走向床榻前,上面赫然還留着一張紙條。
是一連串數字,正好是十一位。
她撥了過去:剛一通就被人接起了。
“我就知道你會再回去的,不過這麼早就打過來,是有什麼想問我的?”
電話那頭果不其然是施忻的聲音。
古珂:“你叔叔還好吧。”
“嗯,還行,剛剛又睡了,自從意識恢複後就一直反複昏睡。”
“起碼意識恢複了。”
“那倒是。”
古珂欲言又止,但對方似乎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放心吧,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好,謝謝你。”
他們對話間什麼都沒說,卻又互相明了彼此的意思。
苟黎站在一邊,這裡看看那裡看看,也聽到了她說的話,好奇地問:“是昨天那個把我帶回來的穿着古裝的哥嘛?”
古珂掃了他一眼:“是,說起來我還沒問你了,那時候怎麼就被别人給扛出來了?走進玉米地就迷路了吧?”
真相被說中,苟黎羞愧地低頭,頓時也不再出聲了。
古珂見他這模樣明白了,拉着他朝着廚房走去,整個空間藏身地方極為有限,十六七歲的莫文波究竟是藏哪裡了,怎樣才能不被發現?
要知道從莫文波的表述來看,首先排除上方,因為這個視角除開正上面,很容易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容,可他沒看清,而且第一個透露出來的信息點是繃帶。
這是明顯的底位,所以這人多半是縮着的,平視視角可能就是人手,再往上可能得仰視,或許因為位置受限,無法做到這樣?
古珂站在竈台前,粗略比對着正常擡起時手的位置,再水平距離過去,環顧全屋,能對上的位置其實十分有限。
隻有米缸、碗櫃、水桶、竈台這幾個位置符合。
“親愛的表弟,幫姐姐一個忙呗?”
苟黎不明所以,身體卻實在聽話,他點頭,二話不說就走到了古珂面前,然後就見後者直直指着那不知多少年沒有清理的米缸。
他有些懷疑地往裡看了眼,裡面因為沒有東西的殘留,也沒什麼蟲鼠做窩,蜘蛛網倒是有些,但都結在缸底。
單是聞味道,也隻是石頭味,其中混雜一些清淡的米香。
最終,苟黎還是一腳踏了進去。
很神奇,也可能是眼睛騙了腦子,看起來很擁擠的米缸内,其實躲進去,恰好能容納他,隻是很難展開、緊接着他還沒能說什麼,上方就來了一個木頭蓋。
他整個人被蓋住了。
古珂在外指揮着他:“你現在能看見我的手嗎?”
“不能。”
“啊,你要不試試摸摸看,會不會有什麼機關會觸發之類的。”
苟黎望着這光滑不見一點凸起的缸壁有些茫然,一圈下來确實沒有摸着。
“沒有,什麼都沒有。”
古珂望着這個米缸,越看越覺得這個位置最适合,竈台上的人能夠注意到,背對的很難,甚至如果内部不能的話,那外部呢。
她走到竈台,開始模仿。
假設外婆兩人正在竈台做什麼,然後母親在幫忙燒火?莫文波來找年幼的母親玩?亦或者是送什麼東西?
農村街坊鄰居的做點什麼好吃的,是很有可能被端來分享的,而母親本子上那天的記錄,似乎是恰好在晚飯的點,那段時間還正好有人家做席。
隻是離着遠,在村東頭,這邊是西頭,因此等到村民等人到來,第一現場看見的并非是血腥的場面,而是火場以及拿着火柴的傻子。
可被燒壞的東西又很少,就連裝碗筷的木櫃子也隻是損壞了一點,并非整個沒有,但屍體卻一點沒見着。
那時候下的定義是燒成灰,但古珂知道不可能,起碼小孩沒死,可那個時候人想必已經很近了,兩個大人,兩個小孩都逃出去不可能。
那一定會讓小孩先走,這廚房裡一定有通道。
古珂讓苟黎先出來,他們一起搜一下重點懷疑的地方,米缸空的,但推不動?
苟黎咬牙切齒地用力,順帶還有些委屈:“姐,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也用力啊,怎麼可能一點都推不動,這玩意也不重啊。”
手上青筋都已然暴起的古珂,面上沒什麼表示,牙齒都快咬碎了。
推不動,焊死在這個位置的。
她松手,指揮着移别的試試:“行了,不弄這個,焊死了,試試後面的。”
兩人第一次受挫,後來反倒鉚足了勁,結果先是水桶,第一個人剛推上去,後面的還沒來得及搭上,就動了,底下四周毫無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