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的地址就在醫院對面,直線距離兩三裡,但走過去差不多要個十五分鐘的樣子。
夏季午後時分,路上的行人幾乎沒有,偶爾路過的也都是看開着摩托車疾馳而過。
一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摩托車從古珂身邊略過,它的目的地似乎是醫院,她看了眼便收回了視線。
與此同時,那輛車的駕駛人回頭看了眼古珂,刹住車後給人彙報。
“老闆,放心吧,古家的人已經走了,我看見了,嗯,明白。”
他挂斷了電話,耳機往口袋一揣,甩着車鑰匙。
鈴铛亂響發的雜音配上不成調的亂哼,在人聲紛雜的醫院也甚不明顯。
他慢悠悠來到了醫護人員辦公室,将所有行頭往儲物櫃一丢,換上了大白褂,手上拿着病例本,走向莫才的病房。
房門推開,瞬間吸引了在場人的視線。
這人推了推眼鏡:“你們好,我是值班醫生,例行病房檢查,我需要了解一下患者現在的基本情況。”
在場的幾人點點頭,讓開了位置,但目光都落在了“醫生”身上。
苟明是率先把視線移開的,他想着自家幾個小輩,都在外面,後知後覺得叮囑些事情。
但是,他剛把界面切到微信,手忽然脫力,握着的手機也順勢滑落。
他眼神微微一滞,猛地看向在場的陌生人,恰在這時,那人也回頭了,對方戴着口罩,苟明看不清面容,但能夠看出來那人笑了。
苟明正要說點什麼,身體已經完全使不上勁了,意識也在頃刻間模糊。
“醫生”擡腳踢動了下,發現躺着的人毫無反應,甚是滿意:“這才對。”
他眼神略過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人,嘴裡嚼着藥片,臉上的表情是不以為意,漫不經心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細長的針管。
混濁的液體随着他手指的撥弄蕩動,像是失去了興緻,針頭對準了輸液的管道,他将其插入,緩緩推進,針管逐漸空下來。
恰在最後之時,門從外面被人打開,傳來遲疑困惑的詢問。
“江醫生,這是發生什麼了?”
最後一點液體完全推進,他借着轉身的動作遮擋住了針管的存在,不慌不忙地緩緩朝着門口走去。
“我幫江哥代班,這些人說是自己太累了,讓他們休息會。”
護士滿臉懷疑,正欲開口,隻覺後頸被用力一擊,身體僵住,本能往前一挺,下一秒腦袋空白,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閑散地踱步離開,走到最外圍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向着備注“老闆”的号碼發了過去,還不忘跟上一句“ok任務完成。”
對面回的很快。
【辛苦了】
緊接着便是銀行卡的到賬信息,屏幕上倒映出男人帶笑的嘴角。
陳蘊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她皺着眉:“常易你在做什麼?”
常易勾唇一笑,腳步不停,擦肩而過時說道:“大小姐,您還記得我啊,真是榮幸。”
陳蘊對他的嘲諷充耳不聞,仍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隻有眼睛在說“你究竟想做什麼”。
常易聳肩,滿臉無辜:“大小姐我可是打過電話請示的,隻是您沒接。”
記起那通被挂了的電話,陳蘊還是沒說話,分明還是話術,要真需要請示的話,一通電話沒接,不會打第二通?
這樣的操作分明就是走個過場,她反問道:“是父親讓你做的?”
“喲,大小姐總算反應過來了,你可差點冤枉我,我哪敢越俎代庖。”
這人說話陰陽怪氣慣了,聽多了實在讓人厭煩,陳蘊揮手趕人:“行了,做完了就滾蛋吧。”
“遵命。”
常易擡手敬禮後雙手插着兜離開。
他始終是一副沒正形的樣子,陳蘊最讨厭這種人,看都沒看他,而是徑直朝着病床去,把正在注射液體的針管拔了,緊接着按響了急救鈴。
做完這一切又對地上倒着人做了最基本的檢查,發現沒有任何異常,但為了以防萬一,也和趕來的醫生說明了情況。
一行人有的被送急救室,有的去了檢查室,總之是好一陣忙活。
和醫院那邊的糟亂慌忙不同,古珂這裡分外寂靜安甯。
到了目的地後,除開“車坊”兩字招牌異常醒目特别,沒用常規的的設計招牌logo,而是大手一揮,用豔麗的紅色油漆在大門左右各寫了個大字。
最右邊的門下方還挂了個小闆,在這之上業務寫得倒是分外清晰:有事直接推門進,營業時間早八到晚八,可改裝,定制(主摩托車,但不限摩托,工期商定)。
挺有範,古珂多少有點戀戀不舍地挪開了視線,反手推開了門。
撲面而來的冷氣令人神情氣爽,古珂走近低頭搗鼓摩托車外形的年輕人,調出先前撞人的摩托車,就将屏幕怼在了人跟前。
“老闆,我想要定制一輛車,樣子大概這樣。”
年輕男人擡頭瞥了眼,很是疑惑:“怎麼你們都定這款,這版雖說是從我手裡出去的,但那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作品了,我現在真進步了,客人您要不看看我新設計的其他款。”
等等。
“老闆,你說的是你們,還有誰定這款呀?能不能麻煩你介紹給我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