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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光陰易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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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衡起身朝她伸出手,日光落在他身後,因為逆着光,他清冷的容貌全部遮在暗處,江雲悠這才恍然,她原來從沒看清過他的模樣。

金玉手鍊輕晃,江雲悠撥開了他的手,将自己從地上撐起來。

“你說過你不信緣分的。”

“什麼?”

微風将兩人鬓發吹亂,謝衡沒搞明白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江雲悠向來輕快的聲音染了幾分秋風的涼意:“你派人跟蹤我,是怕我把你身份說給我哥和阿舅吧。”

謝衡愣了下,他一直覺得江雲悠是刁蠻嬌氣、撒嬌耍滑的大小姐,卻忘了她不是臨安城裡那些關在籠中的金絲雀,江家給予她寵愛和嬌縱,卻從沒有桎梏她的眼界和思維。

他看了眼四周,輕聲道:“這件事現在的确脫離了掌控,我懷疑……”

“掌控?所以你真的隻是利用我們作伐子,引出莫家和曹家?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縱容我在你身邊?你故意在我哥面前透露出你是官家人?還是從嘉安湖的那條船上?”

謝衡垂下眸,也算頭次體會到張口結舌的感覺。

他确實利用她接觸江家,也确實想借他們摁下曹莫兩家以此順藤摸瓜,但這本身是件互利共赢的事情,他隐瞞身份也隻是因為自己身份特殊,跟這件事本身沒有關系。

可萬萬沒想到事到最後曹安仁突然抽起邪風來,居然咬上了江家,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目的是什麼。

他歎口氣:“你冷靜點,這本來是互惠互利的,你們的目的不就是鞏固江氏航運的地位嗎,我的計劃無一對你們有害。”

江雲悠眼裡失望盡顯,她為人赤誠,是真把謝衡當朋友的,卻沒想卻對方隻是利用。

“所以你覺得我沒有把你的身份說出去,隻是因為這句互惠互利?”

謝衡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閉了嘴,她在氣頭上,講不明白道理,而他也确實此刻才明白她這通脾氣是從何而來——是他一個人在冰天雪地獨走慣了,不知道該怎麼與人同行了。

江雲悠後退一步,繼續朝鴿哨方向走去:“那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了。”

“等一下。”

謝衡拉住她胳膊,但很快被她大力掙開。他突然不合時宜的想到犯了脾氣的倔驢,也是這麼到處尥蹶子。

謝衡無奈,最終隻能擋在她面前:“曹家人現在遍地找你,就是想捏住你要挾江家,你也不想自己成為那個把柄吧。”

江雲悠被戳中軟肋,狠狠剜他一眼。片刻後,指向蹲在路邊與野草融為一體的暨雨:“那我要他跟着。”

偷瞧自家将軍吃癟的暨雨突被點名,一個激靈看向謝衡,慌忙搖頭:将軍大人,我可不想跟着這位母夜叉啊。

可惜将軍大人沒看懂他的懇求。

路上,暨雨跟在江雲悠身後,沒忍住替自家将軍小聲解釋道:“其實公子也沒想到曹家為何突然對你們出手,今早一聽到流言,公子就讓我們去查了。”

江雲悠回頭瞪他:“你是不是想嘗嘗我的清喉潤肺丸了?”

暨雨立即抿住嘴搖頭,不說話了。兩人在人群中穿梭而過,仍有閑言碎語飄來,但江雲悠步履不停,那些聲音還沒等入耳便散到了風中。

其實她知道謝衡跟這件事沒關系,但她那時太過赤誠,講究黑白分明,又卡在這一團亂麻的節骨眼上,一股腦把脾氣都發給了他。

鴿哨依舊跟她幾月前來時一樣,隻不過時移世易,那個掏鳥蛋的少女最終還是留在了往日時光裡。

“阿昭?”江雲帆忙了一上午,遊走于各處消息間,腦袋上還沾了根鳥毛:“你不在家裡待着怎麼到這來了。”

他看眼江雲悠身後“他是誰?”

“小白臉的人。”

江雲悠言簡意赅,暨雨在後面聽的直肝兒顫。

“既然江大小姐已經安全送到,那屬下就先回去了。”

江雲帆揚聲道:“小兄弟那麼着急做什麼。”

鴿哨左右護衛随着他的聲音上前,堵住暨雨的去路。

暨雨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劍,護衛們見狀一把抽出長刀,把暨雨圍到中心。

江雲悠蹙眉:“哥……”

“沒事,咱們家兄弟護短,見不得自己人被欺負。”江雲帆壓下身旁一人的手,衆人給他讓出一條路。

“勞小兄弟轉告你家大人,我江家答應的事不會反悔,但若有人背後捅刀子,我們也不是吃素的,甯可自損一千,也要還他八百。”

暨雨嘴笨,但堅定道:“無論各位信不信,我們都不會做這種龌龊事,我家公子更不會。”

他看了眼人群後面的江雲悠,拱手告辭。

江雲帆拍拍身邊人的肩膀,周圍人收了刀四散各處,按部就班的繼續自己手上的活。

“這小屁孩還挺正,比他那主子順眼多了。”

“阿舅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江雲悠看着暨雨遠去,道:“那些流言的操縱者不會是他們。”

江雲帆把手上字條折起來,正要讓她别光靠感覺拍闆,就聽身後一人道:“平常沒見你這麼聽我的話。”

江旬掀簾走入門中,方妤晴和周遠緊随其後,兩人看見裡面的江雲悠這才松了一口氣。

“阿舅……”

江雲悠突遇這一系列的事,整個上午人都是懸着的,忽然看到為自己撐腰的親人,鼻頭一下便酸了。

江雲帆揮手讓衆人退出去,江雲悠一下撲倒江旬懷裡,眼眶濕潤。

江旬見此場景也顧不得說重話了,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像小時候哄她喝藥、睡覺一般,溫聲道:“阿昭乖,不要擔心,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跟阿舅回家好好睡一覺,醒了就沒事了。”

江雲悠躲在阿舅懷裡,像被隔絕風雨的大傘籠在暖陽下。可她能感覺到,這把大傘已經在歲月的侵蝕下漸漸老去。

能一輩子躲在琉璃罩裡的,是一碰就碎的花瓶,而人總要離開長輩的大傘,接受風雨雷電的淬煉。

江雲悠是不參加生意事,但不是耳聾眼瞎的癡兒,她跟在江旬和江雲帆身邊,知道這次莫家來勢洶洶,也知道江家的内憂外患——她做不到成為坐享其成的旁觀者。

她從江旬懷裡直起身,将眼角的淚擦幹,泛紅的眼眶暈染出堅韌和剛毅目光。

“我跟遠叔的船隊離開平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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