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茉莉,也不要酸枇杷,我隻要他。
可不論我如何下定決心,都無法自以為是地所出口。
我是劉起的枷鎖。
從大婚那日起,便是大魏沉沉束縛在他身上的一副鐐铐。
三個月的守喪禮一過,我便馬不停蹄地搬回了公主府。
踏進府門的第一刻,我顧不上用食,也顧不上梳洗。
拉上劉起,直往他的小竹居狂奔。
踹門進屋,我把劉起一胳膊甩在床榻上,俯身趴在他身上,指尖輕輕一挑,卸下了他頭上的那支玉簪。
長發如垂柳般傾斜而下,墨色絲綢鋪了滿床。
我斯哈斯哈吸溜了兩下口水,雙手猛一作勁,一把撕開他的衣襟,探身貼了上去。
憋了三個來月,我險些隻剩最後一口氣。
每天看得見摸得着,卻上不得,急得我同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亂轉。
劉起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見我面色绯紅,一臉癡迷相,想也不想地翻身将我壓在身下,喘着粗氣唱起了主調。
我擡頭去吻他,卻被他一掌捂住。
他低頭,在我身上為所欲為,像頭餓了三個月的野狼似的。
我來不及換氣,被他折騰得快要憋死過去。
胸前的瑜玉被金鍊串起懸在空中,随着有節奏的律動來回搖晃。
他潑墨似的長發散在我的肩頭,而我亂七八糟的發梢也全都蓋在他的胸口,長發與長發交融,像是從兩處彙聚而來的河流。
我們揮汗如雨,我們盡情相擁。
像是末日即将來臨一般,我瘋了似的和他纏綿。
我緊緊攀上他的後背,用指尖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赤紅的印記。
我多想向全世界宣誓我的主權。
劉起他是我的。
我一定不會失去他。
一定不會。
事後,劉起趴在我的肩頭,側耳聆聽我的心跳。
他輕盈的呼吸落在我的皮膚上,一下一下,像是羽毛般輕柔,令我内心一陣翻湧。
我戀戀不舍地推開他的腦袋,起身找到自己的衣袍,從裡面翻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兒,悶頭塞進劉起的手裡。
“這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
劉起攤開手掌,拎起那小玩意兒上的細繩放在燭光下打量。
純白上的荷包面料柔軟細膩,質地絲滑,可上面的針腳卻極為粗糙,一看就是出自不擅女紅之人的手。
荷包正反兩面皆有紋繡,正面繡的是一朵搖搖欲墜的玉蘭花,隻是繡工委實太差,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背後繡的是幾個字——“贈啟明玉蘭”
粗一看還像個字,細一看,狗啃似的。
劉起出神地看着那醜不拉幾的玉蘭荷包,難以置信道:“這是殿下親手做的?”
我悶聲點點頭,“第一次做這種東西,沒什麼經驗,在春夏秋冬的指點下,做了七八日才做好這一個。”
我摩挲着胸前的玉,道:“上回你把這瑜玉送了我,至此腰間便空了,可男子哪有腰間不挂飾物的,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做一個荷包送給你。”
劉起欣喜地把荷包收進手裡,細細撫摸,“殿下可知,在南朝,女子送男子荷包是何寓意?”
我紅着臉道:“怎會不知?自然是知曉才這麼做的。”
我是知道南水同他從建康一起來洛京的,于是便偷摸找了個機會向南水打聽了許多南朝的習俗。
我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深情道:“定情,啟明,我也想同你定情。”
劉起恍然一笑,在我眉間親吻幾下,有些嗔怪道:“我同玉蘭不是早就定過情了嗎?隻是你這定情之物,送得也太遲了些。”
我嬉笑道:“都怪我思慮不周。”
劉起慌張将我擁住,赤身裸體與我相貼。
他道:“既是定情,你定要說話算數,今後無論如何也不得将我抛下。”
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這話我多想同他說出口。
劉起,為了你,我甘願放棄轉世投胎,放棄世代富貴,今後無論如何你也定不要将我抛棄。
自劉起成為了晃兒的師傅,入宮的時日自然也多了起來。
白日裡他既要盯晃兒的功課,還要督促晃兒習武。
累了一日回到府中,我也不讓他好過,夜夜将他吃幹抹淨,恨不得走到哪兒都把他别在褲腰帶上。
在我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無從說出口,卻如同會将一切吞噬殆盡的黑暗般,愈演愈烈。
梅蘭竹菊算是徹底被我打入就“冷宮”,自從宮中守喪回來,我便再也沒見過他們。
我一心都挂在劉起的身上,每日他不在府中,我便望着他竹居的方向長籲短歎,活像個守了寡的新婦。
就連識春都憋不住吐槽道:“殿下為何這般磋磨自己,天下又不是僅有驸馬一個男子。”
我挑眉哂笑,“不錯啊,識春,原先還當你不開竅,如今卻是想得這般通透了?”
識春羞紅了臉,“殿下淨會拿奴婢取笑,奴婢所言都是為了殿下着想。”
我長歎一聲,差點唱了出來,“你還年輕,不知有些男人的好,任誰都替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