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短,跟不上他的步子,被他拖在身後小跑了一陣,險些面朝前摔了下去。
他更沒了耐心,倏地将我打橫抱起,三步并作兩步,急不可耐地一腳踹開廂房門。
這是在萬振的府上,又是在一處不起眼的雜物房裡。
房内布滿灰塵和蛛絲,看上去應是荒廢過許久的樣子。
我力氣敵不過他,被他強行禁锢在一張破爛的椅子上,他傾身靠過來,伸手就要去褪我身上的衣裳。
我避無可避,一個勁地往後縮。
既不敢出聲,也不敢哭。
他一手扯開自己身上的衣袍,華緞錦布霎時落了一地。
我仰頭,慌張地望向他,眼中盡是畏懼。
他再次低頭将我吻住,擡手探入我的衣衫。
他瘋了一般摸遍了我的全身,卻怎麼都不敢去揭我的面紗。
我慌亂地攏起自己的衣領,一邊扭頭,一邊閃躲。
不該是這樣的,我和他的重逢,不該是這樣的。
我緊閉着雙眼,一是為了不去看他那張令我思念已久的臉,二是不想讓他看見我流淚的樣子。
我在他的手中微微顫栗,輕輕抽泣。
終于,他慢慢緩過神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用略帶失望地眼神看着我。
他道:“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嗎?”
我分不清他在同誰說話,到底是我,還是沉魚。
他又道:“你從建康跟來懸瓠,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我低着頭,看着他顫抖不已的指尖,泛着微微的光澤。
他歎了好長一口氣,似是有前半生那麼長。
好不容易,他放開了我,往後退了幾步,半倚靠在一張破敗的桌子前。
他坦然地攤開自己全部的衣袍,露出精美勻稱的肌肉,一束微弱的光從窗棱穿透進來,照在他光潔的胸前。
見我沒什麼反應,他又擡手解開自己的褲帶,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來吧。”
我微微蹙眉,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俯身牽起我的手,覆蓋住他的。
“你若是不願,我也不強求。”
我怔怔盯着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可我見了你,難受得緊,用手總行?”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那神秘之處。
還沒來得及搖頭,雙手便觸碰到一片熾熱。
他帶着粗繭的大手緊緊握住我的,覆在他處,一上一下地輕輕撫慰着。
他下垂頭,發出壓抑過的一聲微歎。
時快時慢,時起時落。
過了許久,直到我十指都酸得不行,他才低吟一聲,在我手中盡情宣洩。
粘稠的液體沾了我滿手,他喘着粗氣,半仰起頭。
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上,他的臉看上去是那樣的美,美得動人心魄。
就這樣,我們一高一低地僵持了一會兒,直到他把氣捋都順了,才抽出一條帕子,細緻地替我把手擦了個幹淨。
他低頭,卻隻看着我的手,沒有看我。
“不要生氣了好嗎?”
他小心翼翼道:“我不怪你了,你也别怪我了,好不好?”
我轉過臉,強行忍住想要爆哭的沖動。
他纏着我,手臂緊緊将我圈住,撒嬌似的在我身上蹭了蹭,“求你了,不要不理我,好嗎?”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說句話也好,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我一口一口倒抽着涼氣,胃裡一陣洶湧翻滾。
我多想開口告訴他:好,好……讓我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有多好。
可我不敢開口,更不敢回應。
我隻想讓這場夢長一些,再長一些。
夢裡,他所說的所有話,做的所有事,都是對着我,而非是叫沉魚的那個女子。
倏然,門外傳來一陣壓低音量的叫喊聲。
“王爺,王爺,你在哪兒?萬将軍正四處尋你呢。”
聽見南水來找他,他緩緩放開我,替我整理好衣袍和面紗,又将自己的衣袍盡數穿戴整齊。
他隔着面紗摸了摸我的臉,落下一吻,體貼道:“乖,别再亂跑了,早些跟南水回去。”
我乖順地點點頭,掩住紅通通的眼眸。
他不動聲色地最後看了我一眼,轉身朝門外走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萬般心緒湧上心頭。
緩了好一會兒,我适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正欲擡腳離開,卻恍然看見地上落了一樣東西。
我彎腰去撿,指尖觸碰到一絲久違的柔軟。
那是一枚月白色的荷包,荷包上繡着的那朵玉蘭花,在月光的映襯下愈發嬌豔欲滴。
隻是那針腳實在粗糙,一看就拙劣得很,實在配不上當今廬陵王尊貴的身份。
我撚緊手中的荷包,抱膝蹲在地上,禁不住無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