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耳朵,江米條,玉米花。”
半夜,曲紅葙耳邊時不時傳來砸吧着小嘴的聲音,還念叨着小吃的名字。
總能感覺到一雙小手在懷裡撲騰,還有着嘻嘻的笑聲。
睜開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卻能感覺到懷中的溫暖,腦子從困頓中清醒過來。
才意識到此刻在原主家裡,懷裡抱着的丫頭曲喜平是個沒了娘親疼愛的孩子,正在做夢,夢裡許是夢見了不少好吃的。
正伸手去抓,大概是抓空了,沒抓到,低低地啜泣起來。
曲紅葙摟着她,輕拍着她的後背,低聲輕歎,“喜平,乖,姑姑給你買好吃的,好不好?”
曲喜平半夢半醒,沒有抓到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零嘴,氣得啜泣起來,沒想到頭頂上跳出來一句話,不是很相信地睜開眼睛,想要看看眼前的人是誰。
可睜開眼睛時,黑漆漆地又什麼也沒看見。
隻是,後背有溫暖的手掌輕拍,動作輕柔,聲音也好聽。當即欣喜地點頭,“嗯嗯嗯嗯。”
曲紅葙淺淺地笑了一聲,問她,“醒了?”
“是姑姑嗎?”曲喜平詫異地問。
“是呀!”曲紅葙回應她,在黑暗中,察覺到她在往前挪動,“不信啊?”
“有點。”曲喜平奶呼呼地聲音,搖頭又點頭,咧開嘴歡喜地笑,“平時都是爹爹和祖母帶我呼呼。”
曲紅葙抿嘴微笑,輕拍着她的後背,壓低聲音,“快睡吧!”
“好。”曲喜平閉上眼睛乖巧地躺着,沒一會兒又睜開眯糊的眼睛,“姑姑,尿尿。”
曲紅葙無奈,溫和地笑:“帶你去!”
曲紅葙起身披了鬥篷,抱起曲喜平往外走去,寒風刺骨。
曲喜平解決完,打了一個重重地哈欠,“姑姑,覺覺。”
曲紅葙哄睡好曲喜平後,卻沒了睡意,躺在榻上思考。
室外傳來開門的聲響,也有着低聲說話的,一串腳步聲朝這邊走來。
白擇聲站在門口,卻遲遲沒講話,猶豫再三,還是出了聲:“薇薇,我和哥去忙。”
曲紅葙擡頭望向緊閉的門,門外是他的影,沒想到他會來報備,低聲回:“嗯,去嘛!”
白擇聲聽到輕盈的回音,在門口站了片刻,才轉身離開。
曲紅葙沒一會兒也就起來洗漱,這天寒地凍的,實在是不敢多躺,越躺越冷得發抖,應是還沒有适應的緣故。
江蝶一早就去二叔家裡幫忙,家裡也就她和曲喜平在,頓時安靜起來,風吹過堂的呼嘯聲都刺耳。
曲紅葙坐在床沿,瞧着熟睡的曲喜平,紅嘟嘟的小臉,絲絲頭發緊貼在額頭上。
“喜平,起床床,帶你去玩!”
這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與曲喜平在一起,照管着她的吃喝拉撒,喜怒哀樂。
在書中劇情裡,這個小丫頭雖沒有提及,三言兩語就帶過的,可如今在她這個穿書者的視角,也不知會觸發怎樣的劇情。
曲喜平伸着懶腰,打了一個打哈欠,翻個身趴在軟軟的枕頭上,擡起小腦袋看着曲紅葙,嘿嘿地笑着,露出潔白的門牙。
“姑姑,去哪玩呀?”
曲紅葙賣了個關子,彎腰點着她的鼻尖,“現在不能告訴你哦!”
曲喜平開始撒嬌,乖乖地坐起來,“姑姑,你就告訴我嘛,好不好?”
軟聲軟氣的,又笑得如同綻開的漂亮花卉,曲紅葙眉眼帶笑,“好,可你得先起床呀!”
曲喜平伸手穿襖,始終仰着小臉,目光追随着曲紅葙。
曲紅葙笨拙地給曲喜平穿衣穿鞋,又梳了可愛的羊角辮,戴上銀鈴铛,裹了頭巾,領着她出了西屋。
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溫熱的熱水,砂鍋煲内有着熱的白米粥,給她盛了小半碗。
“姑姑,小叔成親親,我要去吃糖。”曲喜平吃完白米粥,勺子都沒有放下,就擡頭看着曲紅葙。
曲紅葙擡眼凝視着她,這娃娃一天也忘不了吃糖,拿帕子給她擦臉上挂着的一粒米,“就隻吃糖啊?”
曲喜平歪着腦袋想了想,很是認真地思考,默默地吃了一大口粥,才又道,“大肘子,排骨,大雞腿。”
曲紅葙等她吃完,收拾了廚房的碗筷,瞧着院内的濕漉,最終還是抱着曲喜平出了門。
偏生不巧的是,一出院門,關門時,遇見了伍蘇淺,有些驚詫地看着她,“這是、去哪?”
伍蘇淺面對她的驚訝,隻溫和地笑,看她懷中凍得鼻尖微紅的曲喜平,沉默了須臾,才說,“去西街,買點黑魚。”
曲喜平忽而改變了注意,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視着曲紅葙,“姑姑,魚魚,看魚魚。”
她小手忙亂地指着左右兩邊,最終定在了左邊。
這一番動作,惹得伍蘇淺與曲紅葙都歡笑暢然。
曲紅葙将她的手收回來,握着她冰涼的手,看了伍蘇淺,“走吧,我帶她去看看。”
伍蘇淺向前邁了一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