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葙抱住曲喜平,輕柔地拍着後背,擡眸去看費闫方,“費捕頭,你這是……”
費闫方還是之前那樣,心神不甯,呆怔了片刻,才遲鈍地回,“找、擇聲。”
末了,他又說,“也沒什麼事。”
曲紅葙端詳着他,看他這樣的神态,在書裡,他此刻是在家裡受到了委屈,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也有些說不動母親,改變不了的母親對妻子的态度。
不管妻子怎麼做,都暖不了她那顆冰山。即便孩子歸妻,都不能使母親有任何動容,就是要逼他休妻。
曾經舌戰群儒的神氣在他的心裡已成了陰霾。
曲紅葙試探着問,“那,等他忙完,我讓他去找你?”
費闫方目光渙散,遲遲沒能回神。
曲喜平委屈得哭出了聲音,鼻尖、眼眶都紅紅的,她擡手背抹着眼淚,側靠在曲紅葙的肩膀上。
也是這樣的哭聲,讓神思外遊的費闫方收回神緒,他也是仿若才聽到曲紅葙的聲音,才低低地回應,“好,有勞弟妹了。”
費闫方魂不守舍地離開,腳下虛浮,走路都有些踉跄。
曲紅葙目視着他離開,隐匿在人群中後,才收回了目光,低眸凝視着停止哭泣的曲喜平。
曲喜平也正擡頭看她,眼眶裡還噙着熱淚,嘴巴顫抖,“姑姑,怕。”
曲紅葙輕緩地揉她頭頂,給予她寬慰,“乖,不哭,也不怕,姑姑在呢!”
不知怎地,又将視線挪向費闫方離開的方向,最終也隻是歎氣收場。
她這個女配的身份在這平平無奇的晨間,過得悠閑自得,主角團卻遭受噬心之痛。
曲紅葙在院子站了片刻,在少許的來人之中,尋白擇聲的身影。
剛擡腳,欲往前走幾步時,身後傳來一聲輕咳,是略微熟悉的男聲。
曲紅葙回頭,看向郗言學,些許納悶。
郗言學面容上熱情的笑意,雙手負在身後,闊步向着曲紅葙走近,面容溫和,微微低頭看着在低啜的曲喜平,“平平,怎麼哭了?”
“不開心。”曲喜平嗡聲嗡氣的,沒有回頭去看郗言學。
曲紅葙記得,郗言學負責西街的巡視,到這邊來,也隻是平常的巡視,沒有過多問。
郗言學做賊似的四處觀望,低聲問,“擇聲呢,他可有空閑?”
曲紅葙默了默,還沒有悟過來他這偷感重重的是什麼意思,就見白擇聲與曲勤柳已忙完回來,正拍打着身上的灰塵。誠摯的目光立即飄向白擇聲,又瞧瞧在身旁站着的郗言學。
曲勤柳正與白擇聲說着些話,“擇聲,嬸嬸講的話,不用放在心上,。”
說起這些,也真是怕白擇聲心裡會有想法。家族裡有這樣一個搬弄是非的嬸嬸。
白擇聲笑意坦然,“哥,放心,真要将她的話記在心裡,那不得氣炸了。”
曲勤柳揉着酸脹的胳膊,手腕,停頓許久,話到嘴邊,忽然要說些什麼,就見郗言學,生怕有事,忙道,“擇聲,言學是不是找你?”
白擇聲才注意到郗言學來尋他,立即走過去,“言學,什麼事?”
郗言學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措辭,可到現在,仍舊不知道怎麼開口,“這、闫方來找我,說有什麼急事,可看他醉醺醺的,我擔心他有什麼事,這才來找你,一起去找他,看看怎麼解決。”
白擇聲聽他的言論,也是再三考慮,溫潤的眸光短暫地瞟了一眼曲紅葙。
郗言學擡手摸摸鼻子,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輕咳了一聲,“那我、在外面等你?”
白擇聲也不是很自在地咳了一聲,“行。”
曲勤柳聽他們有事,過來抱走曲喜平,對曲紅葙微笑,“薇薇,你帶了喜平一早上,累了吧,進屋歇着,正好娘也有話要對你說。”
“好。”曲紅葙偏開眼眸,沒再去看白擇聲。
真是不知道這個時候,白擇聲突然看她做什麼?
這樣的眼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到底什麼意思呢?
二人回了家,剛踏進正廳,在曲勤柳懷中的曲喜平忽然“咦”了一聲,一臉的認真,仰着腦袋去看爹爹,“爹爹,看鵝鵝,你答應的。”
曲喜平一周歲九個月,時不時地蹦出一句話完整的話,隻是有些時候說不清楚,要去猜。
曲紅葙就猜了幾次,才猜準确,現在兀地聽她說了這麼一句話,目光自然瞧向曲勤柳,想要看他怎麼說。
畢竟自己是不想讓曲喜平委屈大哭,才帶她這裡轉轉那裡走走的,最怕的就是聽見孩子哭鬧。
曲勤柳腳步停下,滿眼柔和,偏着腦袋去思考。
這樣的動作引得曲喜平也一直環視着他,眼眶裡還有薄薄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