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嬌兒,你明明知道我所言何意,昨日,我隻是,見了你。”
春嬌嗔笑,抽回手,将綢衣從男子手裡拽出,披上肩,道:“哼,這兩次都多虧了林大師,否則,還不知你要如何折騰我呢。”說着,她垂首輕撫肚子,“這可是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你若不想要,我便堕了去。”
“诶!”男子連忙覆上春嬌的玉手,與她一同輕揉那尚未隆起的小腹,“嬌兒,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春嬌冷哼:“下不為例。”
男子單手舉起,立于耳邊:“大津定國公徐盛,對天起誓,為了嬌兒和孩子,絕對沒有下次。”
言罷,徐盛陰笑道:“對了,說起那林大師林妹妹,昨晚我躲在你那小樓裡,未來得及細細打量,今日一見,甚是有趣。”
春嬌立馬坐直,神色嚴肅:“徐盛,她還是個孩子,休要打她主意!”
“嬌兒,莫急,小心動了胎氣。”徐盛又将春嬌摟回懷裡,“你這是想哪兒去了,咱倆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懂我嗎?我眼裡唯有你一人,怎會去看别的女子?”
“那,你方才所言何意?”
徐盛的思緒回到一刻鐘前。
暴雨如瀑,那林妹妹強睜着眼,臉上三分倔強,七分驚慌,如同一隻受傷的小鳥,無助而迷茫,惹得他心裡發毛,他好想,好想捏死她。
可惜,這隻可憐兮兮的小鳥很快就消失了,僅僅因為一個弱不禁風的男人。不過,那也算男人?他承認那人長得極好,可除了一副好皮囊,再無是處,瞧他那扭捏摸樣,八成還沒碰過女人。
徐盛笑道:“一個脆弱的人,因一個無能的人,忽然有了底氣,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春嬌:“你的意思是,林大師為了她大師兄,變了一個人,變得不再怕你?”
“原來那懦夫是林妹妹的大師兄呀。”徐盛将春嬌摟得更緊,好似要把她埋入體内,“哎呀,我的嬌兒真聰慧。”
春嬌面上泛紅:“那……那林大師她,有沒有發現咱倆的事兒?”
“不知。不過按她的說法,她除了聽着一聲尖叫,再未尋到其他異常。”
“你信嗎?”
徐盛嘴角上揚,輕輕勾起春嬌的下颚,親了一口,道:“信與不信,又有何妨?隻要沒人肯信她,便成了。”
*
日薄西山,金宅客房。
林聲笙匆忙收拾行李,她心裡不安,從撞見後花園醜事那刻起,她就總覺得這金宅古怪,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似的,格外瘆人。
她恍然想起宋安的話,急着問他:“大師兄,你先前為何催我盡快拿到賞金,盡快離開金宅?”
宋安:“此,此地,陰氣重,不宜,久留。”
林聲笙本就怕得慌,一聽這話,趕忙湊到宋安身邊,哼哼唧唧:“此話怎講啊?大師兄,你說明白些呀。”
“聲笙,金宅,正門,可,可是,開在,西南,方位?”
林聲笙陷入回憶。今日清早,李媽媽在宅子西南邊兒發瘋,恰巧被他們撞上,而她沖出去的大紅門,正是金宅正門,便道:“不錯,的确開在西南方位。”
“看來,與,與我,所料,無差。西,西南,坤宮,死門,大開,魑,魑魅,魍魉,百鬼,攢心。”
林聲笙大驚。
死門,奇門遁甲八門之一,乃極兇之門,其意象為絕境、死屍、墳墓……還有,鬼。
魑魅魍魉,百鬼攢心,這不就是鬼很多的意思?!
霎時,《閃靈》《咒怨》《午夜兇鈴》等吓死人的恐怖片一一在她眼前閃現。林聲笙不信鬼,卻害怕,就像事物不同的兩面,看似矛盾,實則統一。
隻見她猛然掐緊宋安的手臂,幾乎是喊出來的:“你,你為何不早說?!”
手臂的疼痛直抵心尖,宋安蹙着眉頭回:“怕,怕吓着你。”
然而,話音未落,他又不忍不住沉吟一聲,感覺那手臂似乎要被掐出血。
“聲笙,好痛,你,你輕點……”
林聲笙全然未聽見宋安說了什麼。此時,哪怕宋安眼底有一絲光感,也定能瞧見她驚恐的神情。
雙眸瞪大,唇齒微張,像被攝了魂。
林聲笙:“大,大師兄,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這兩日,我在金宅碰着一個黑影,我跟了他好久,卻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覺得那是一團模糊的黑,似乎沒有形态……”
“什,什麼?”
“眼下,我好像又瞧着他了。”
“?!”
林聲笙顫巍巍擡手:“就在這扇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