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扇小木門迎着朝陽,嚴絲合縫。林聲笙卻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此門已在不知不覺中,恢複如初……她遂轉身走到門邊,伸手輕輕一推,隻聽“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淺淺的縫隙。
登時,陽光、蟲鳴聲,如潮水般一同灌入屋子。
林聲笙慌了,趕忙把那門帶上,捂着胸口回過身去。
她還未梳妝打扮,是萬萬不能見人的。她穩了穩心神,環視了一圈,未尋到想要的梳妝銅鏡,不過,那床上的男人是瞎的,雖幫不了她,卻也礙不了事,她便從包裹裡翻出一根桃木簪,勾着頭發輕輕一绾,一撮高高的發髻随之而現。
接着,她又從包中挑了一件利索的布衣,背對着那憔悴男人,抖了抖身子,将那殘留在身上的血衣褪去了。
血衣沿着她清晰分明的蝴蝶骨緩緩往下滑。宋安耳廓移動,似乎有所察覺,聲音顫抖而遲疑:“聲笙,你,你在,做什麼?”
林聲笙側臉白了他一眼,并未出聲,雖然宋安目不能視,但守着一個男人換衣裳,她仍感渾身不自在,沒一會兒,就又不争氣的臉紅心慌。
她趕忙披上布衣,捋着胸襟将衣裳往身下扯,于腰間系了一個潦草的結兒,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又瞥向宋安,這一瞥,眸光流轉,似是一種不舍和留戀,而後,她果斷轉身,一步并兩步邁到門口,就要推門。
“聲笙!”宋安叫住她,“别,别出去。”
林聲笙回頭,心裡已亂作一團,這男人怎麼回事,為何會知道她要出去……那麼,她剛剛換衣裳……
她抿了抿嘴,佯裝鎮定,問道:“為什麼?我若不出去,如何去找那下藥之人?”
“我,我預感,不好。”宋安回,“告,告訴我,兩個,數字,我,我這就,起一卦。”
林聲笙沉吟片刻,道:“罷了。大師兄,無論此卦是兇還是吉,這一步,我總是要邁出去的。我林聲笙雖膽小怕事嫌麻煩,卻也有自己的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眦必報。”
下藥下到她頭上,管他背地搗鬼的是誰,她也要踏入暗流,在片片荊棘這之中,将其揪出!
“那,讓,讓我,陪你。”宋安起身,神色堅定。
林聲笙笑道:“大師兄,你嘴還腫着……”
話音未落,男人就跌跌撞撞地沖了過去,仿若一陣風,蹭着林聲笙額前舞起的發絲,伸手擁門而出。
二人眼前,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