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聲笙:“嗯,你的腿……”
宋安拍拍下身:“無妨,一條,腿,而已。還,還有,另一條呢,又,又不是,站不起來了。那,那郎中,明明,答應我,不,不告訴你的……”
一聽這話,林聲笙真得氣了,擡眼瞪他,冷聲道:“大師兄,你這副摸樣,哪怕那鶴神醫想瞞我,也是瞞不住的,你知道嗎,在我家鄉還有句名言,這世間唯有咳嗽和……”
她突然頓住,失了聲。
宋安追問:“唯,唯有,咳嗽,和,和什麼?”
林聲笙回:“唯有咳嗽和腿瘸無法掩飾!”
“是嗎?我,我怎麼,覺得,剛剛,你,你的話,本不是,這樣子。”
林聲笙臉發燙,明知故問:“哪句話?”
“這,這世間,唯有,咳嗽,和,和什麼,無法,掩飾。”
“和腿瘸。”
“不,不是。”
“這是我家鄉的名言,到底是我清楚,還是你清楚?你若不信,那你覺得是什麼?”
忽地,眼前男人撐着身子朝她壓來。
熟悉的皂香,與鼻尖冰涼的觸感自上而至。
林聲笙睹見這張清瘦、俊秀的臉一字一頓地道:“是,愛,嗎?”
心“砰砰砰”直跳,似要跳出嗓子眼。
若宋安能看到,定能瞧着她此時如何也掩飾不住地緊張、羞澀、還有如晚霞般紅彤彤的面頰。
這世間,唯有咳嗽與愛,無法掩飾。
宋安的唇畔抑不住地上揚,身子壓得更近,不過他似乎已心滿意足,未再追着此事不放,而是笑道:“聲笙,那,那郎中,還,還說了些,什麼?”
林聲笙一愣,趕忙回:“他還說,讓你好好修養……”
“竟,竟是這般,不過,看來,我,我也,無法,再,再修養,下去了。”宋安突然擡高聲音,“門外的,兄台,你,你還要,在那兒,站到,什麼時候?”
話音剛落,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飄然而至:“無銘,我也想問,你到底要在此處呆到何時?”
這是金夫人的聲音。
不一會兒,但見一個豎着馬尾、身着道服的男子讪讪地出現在門口,他身後還跟着一位弱柳扶風般的妩媚女子。
林聲笙眉心一鎖:“付無銘,你在外面偷聽?”
付無銘連連搖手,卻道不出一句解釋的話。
金夫人推着他向前,道:“是我讓無銘來看看宋大師的傷勢,他遲遲未歸,我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怎料竟是連門都沒進。”
林聲笙看向付無銘:“你為何不進來?”
這話竟把付無銘給問住了。
為何不進去?
他也不知,當他透過虛掩的門縫瞄見林聲笙趴在宋安床上啜泣時,他就再也邁不動腿了。
心在顫,身子也在顫。
很久以前,他與師傅遊曆江湖時,曾在深山夜幕下遇到一群野狼,狼眸幽綠,嗥聲震天,而他躲在師傅後頭,也是如今日這般戰栗不安。
莫非,他在怕?
那日,命懸一線,他怕死,可眼下,他怕的又會是什麼?
見付無銘遲遲不語,金夫人替他解圍道:“林大師,此刻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我已出門一整日,怕是那徐盛和金順都在尋我了,若再耽擱下去,我屋裡頭的幾個小丫鬟可要撐不住了。”
*
春雲居。
徐盛拍着那女子的後背,聲音輕柔,眸光卻是銳利的。
“嬌兒,你出了好多汗呀。”
“嬌兒,我想你了,你也不看看我。”
“嬌兒,你再不出聲,我可就要……”說着,徐盛手下用力,一把将床上的女子翻了過來。